的是真话,一旦春水生出去便会殒命。
沧巽脑海空白,她知道就算他们去救人,也来不及了。
林津的人动作太过迅速,几乎是才进去,就有人从围帐中出来,手里抱个湿乎乎的包裹,一切尘埃落定。
谢珧安侧过身,不去看那个包裹,林津倒是全无所谓地揭开看了一眼,点点头,将包裹放到了条案上。
五蕴捂住嘴想吐:“变态。”
沧巽仍处于极其震惊的状态,没想到谢珧安和林煜的婚姻结合竟然是为了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刻。
她回神后,想起林津的话,皱眉问夔:“既然需要的是仙族……为何当时林津没对你下手?”
夔冷峻道:“她需要的是活祭。”
沧巽明白了,林津绝对舍不得夔死。
林津备齐了四样材料,沧巽他们也猜到了四样材料具体是什么。前任五氏妖族族长五雩的心头精血,还有沧巽的舍利,慧远法师的心脏,以及刚才那只包裹。
谢珧安拿出了装有千万死魂的鲜红色罐子,来到方鼎前,低声持诵咒语。
方鼎底部亮起法阵光芒,将罐子里的死魂一一吸入鼎内。
很快,方鼎内充满了冰寒的白雾,万鬼齐哭之声被牢牢限于鼎中乾坤。
众人事先受过叮嘱,见方鼎被激活后,纷纷吟诵奇特的韵文,回环跌宕,一唱三叹,在此方地下空间形成了空旷的共鸣。
林津依序捧起四样祭品,投放到鼎中,声音传出很远:“妖血,魔种,仙胎,佛心。”
方鼎内法阵各角牢牢吸附着四样材料,它们没有被销毁,而是互相反应,为死魂提供了极其强大的增幅和升级作用。
只见寒冷如冰的白雾中间乍然出现一粒血点,由点成面迅速扩散,染尽翻腾不休的死魂,白雾成了血雾,加上众天师集体吟咒,血雾色泽浓稠饱和得发亮,令人心惊肉跳。
林津以龙首铜钱剑为引,将血雾从方鼎里挑出,血雾如一条艳丽的红蟒,昂起头颅,随龙首铜钱剑的指引,缓缓游向不远处似月光无暇的莹白灵脉。
夔突然对沧巽说:“那些天师状况不对。”
沧巽将注意力从林津转向静坐吟咒的众人。他们全部闭着眼,沉浸在一种无法轻易唤醒的境界中,上身皮肤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沧巽拿起望远镜观察。
是星光——那些地下空间无处不在的奇异闪光,不知什么时候,它们擅自出现在那些天师的身上,并且越来越密集。
沧巽扫了一眼周围,看到四面八方的星光在朝同一个方向缓慢流动,像深海中被猎物吸引的捕食者,那个方向便是众天师的所在。
星光移到他们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顺势爬到了他们皮肤上,渐渐从头到脚覆盖了每个人。那些星光在他们皮肤上游走,好似在逡巡新的领地,天真邪恶并存地闪烁。
张白钧显然也看见了,头皮发麻,连忙低头查看自己和春水生,所幸并无相同症状。
夔见了道:“你们没有问题,是那些天师吟唱的咒语有问题,听上去像昆仑墟上古仙族的祝祷文,内容是献祭自己。”
沧巽凝望着那一幕场景,先前不可言说的恐怖感又无声无息地回来。星光仿佛在异化那批天师,将他们变成未可知的异样存在,最可怕的是他们一无所觉,如沉默待宰的羔羊。
“那些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沧巽问夔。
夔神色冷静,摇头不知。
众天师的体型变大,明明坐着,却在不断膨胀,星光牵引他们的皮肉和骨头,把他们当作橡皮泥一样任意塑造,最终定格为一群形态畸巨的怪物,他们脸上五官消失,整体皮肤呈半固体半液体的流动状态,活像溏心蛋,通体密布那种残忍的星光,被彻底同化。
沧巽震撼得讲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一群活人在自己眼前以这样的方式被杀死……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不算死亡,他们还有自我意识吗?如果有,那便更加残忍,失去对身体的主动权,魂魄被禁锢,动弹不得,呼痛不得,像一件件被打包封装的活祭品。
林津根本不打算与这些人一起分享地宫之下的秘密,什么世家精英联盟,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幌子,她的目的仅有一个——重启昆仑墟。
唐正则脸色铁青,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微型仪器看了下,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春水生知道他在检查混入林津队伍的同伴的生命状态,想必那个人早已脱队,暂时躲了起来,没有被同化成怪物。
这时,那些畸巨怪物一个个站起,跟随血雾进发的方向,朝灵脉走去,四周的星光悉数攒聚在怪物身上,如同发生了迁移,使得怪物们成为了辉煌、璀璨然而悲哀的发光集合体,原先闪闪烁烁的地下空间此时一片光秃黑暗。
沧巽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星光是什么。
她一下子紧紧抓住夔的手,指甲无意识地掐进夔的皮肤,随后她低下头,直愣愣看着地面,像是无法直视那些怪物。
“怎么了。”夔关切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