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非要我来的。”温宿急了。
“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要不想来,谁能勉强得了你?”篮子哼的笑了:“吃着眼里的看着锅里的,有本事说不娶,有本事你退婚呀!”
温宿脸色难看,裴谢堂见篮子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知道从前对温宿的心结颇深,等了好一会儿才说:“温少爷,篮子的话话糙理不糙,我虽然不怪你,但你来探病确实很不合适。”她抿唇一笑:“你们慢慢挑选,我大姐喜欢粉红色。”
温宿目送她走进雅间,神色很是复杂。
没办法,落差太大,换谁也没法接受。从前谢成阴总是粘着他,想尽了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可惜,他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谢成阴是这样好看、这样有意思的女子。一想到以后要娶的人是谢依依,他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谢依依跟他母亲一样,都是擅长虚与委蛇的人,都有一颗玲珑心窍。
他,承受不起。
“儿子,这个怎样?”季氏拿了布料来问他。
温宿看一眼那红艳艳的颜色,不由一阵心烦,推开了她:“谢依依喜欢粉红色,这种红色她不会喜欢的。换一个吧。”
“胡说,这成婚哪有穿粉红色的?”季氏一阵怀疑。
温宿挑起嘴角:“她喜欢什么颜色就给她买什么颜色,至于喜服,难道他们谢家不会准备吗?”
在东陆,夫家送新娘子喜服是对新娘子的一种重视,但凡富贵人家,有几个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失礼的?季氏有心想说,转念一想,她同意了。谢依依这姑娘心眼儿太多,要是以后降不住,那这个儿媳妇娶来还有什么意义?给自己气受吗?
能在这种事情上给谢依依一个下马,季氏是很愿意的。
最后她还是听儿子的话,买了整整一大匹的粉红色布料。
温宿恋恋不舍等在门口,但谢成阴再也没有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被季氏拖走了。
他走了,裴谢堂这才重新下楼挑选自己要的东西。高行止留她吃了晚饭,等再回到谢家已经日落了。
刚进满江庭,谢依依就趾高气扬的进门来:“听说你还在纠缠着温宿?怎么,一个王爷不够,还要搭上温宿,咱们谢家的家规可不是教你勾三搭四的!”
“谢家的家规也不是教你抢姐妹的未婚夫的呀!”裴谢堂笑颜如画。
谢依依挺了挺腰:“抢?笑话!我用得着抢你的吗?是温夫人看不上你,你一个残废,还想得到温家的青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哟,你今儿整这一出,是不是嫉妒我?我的丫头都看到你缠着温宿了,你就算想抵赖也没用,我不会相信你的。”
“你想多了。”裴谢堂伸了个懒腰:“你的宝贝温宿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
“话是说得好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损不损?”谢依依生气了。
裴谢堂噗嗤就笑了起来,隔了半晌,方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真的对你的温宿不感兴趣。王爷多好呀,温宿就没一点比得上他的。”
“温宿再不好,他能娶我。王爷再好,他能娶你吗?”谢依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谢成阴,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提点你,王爷那样的人可不是你这种残废高攀得起的,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多谢多谢,我会注意的!”裴谢堂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画外音,笑嘻嘻的拱了拱手。
谢依依见她软硬不吃,无可下手,怒气冲冲的瞪了她几眼,终于出门去了。
刚走到满江庭门口,谢依依的身形猛地一僵,快速的福了福身,颇为狼狈的走了。
不过,等走出几步,她忽然又回了头,看着满江庭颇有深意的开口:“王爷可得把人看紧了,我的这个妹妹呀,十足十是个不定性的人。昨儿还看上了温少爷,今天就能对王爷投怀送抱,明儿呀,指不定来个更厉害的,她就跟人跑得没影儿了!”
裴谢堂听见有人说话,追出来一看,顿时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站在满江庭院子门口的人颔首,随后扭头,极为正经的回:“我会努力变得厉害的,多谢大小姐提醒。”
谢依依脸色一阵青一阵绿,跺跺脚,恨恨的走了。
“噗--”裴谢堂喷出一口老血,几步跑上来缠着他的手,将人往屋子里拉:“这个时候还过来,一过来就听见别人告我的状,你怎么都不生气的呀!”顿了顿,又说:“还有,你是不是傻,人家是在跟你挑拨离间,你怎么还谢她?”
“你不觉得……”朱信之沉吟了一下,方开口:“我这样说,你那个大姐反而更生气了?”
还真是!
裴谢堂笑了。
朱信之一贯是正人君子,没想到跟人计较起来这么能呕人,以后可不担心会有人再在背后坑她了。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可爱?
“王爷,你今天怪怪的。”凑到他跟前,裴谢堂瞅着眉头开了口。
朱信之摸了摸脸:“我哪里怪怪地?”
裴谢堂见他反应,扑上去就将他推倒在小塌上,她笑得不怀好意:“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