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哭了,听着心烦!”江怡然拨动着眼前的灯芯,心烦意乱的说道,“你光哭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作贱了自己的身子,天色不早了,快去睡吧!”
“我能不多想么?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刚因为攀上一门好亲事,又摊上了这样的事情!那小侯爷没事儿翻墙做什么!这不是连累我儿么?现在可如何是好?”大夫人垂泪道。
“长公主不是一直很嫌弃我么?叫她退婚去就是了!”江怡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收到的屈辱就气不打一处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辱骂。
“我的傻孩子,若是二公子尚未出现那样的事情,此事可能还有所转,长公主或许还能够因着颇受太后宠爱而悔婚,可是现在你觉得还有可能吗?二公子后半生瘫痪在床,退了咱们家的婚事,再指婚给咱们家家世相当的人家,哪家不会觉得是欺负人?何况二公子是在咱家出事的,正好名正言顺的让你去伺候他下半辈子,长公主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明白?”大夫人擦了擦眼泪,“不管如何,我也不能够让我儿活受罪,我现在就是去老爷,找老夫人,务必要将这门婚事给推了过去!”
“娘亲,太后赐婚,眼下哪里有得了我们?”江怡然一脸颓色的坐下,“罢了,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命就是了!”
母女两人抱在一处哭了起来,江幽然冷眼瞧着,心竟然庆幸起来,亏得不是自己被赐婚,不然下半辈子还不得守活寡?
她见母亲与妹妹哭的伤心,也于心不忍,劝道:“你们别哭了,也许事情不一定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糟呢!那个二公子万一在大婚前死了呢?只是有婚约,毕竟未成亲,难不成还要妹妹给他守寡不成?”
“胡说什么呢!”大夫人骂了一句,“今日长公主言之凿凿的指责你妹妹克夫,难道你没有听到么?若是二公子真的有个长两短,只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大夫人嘴上骂着,脑子里面却似闪过了一道灵感,世上之事皆有所变化,只要怡然不在近期成婚,能够拖上一段时间,或许这段婚事有迎刃而解的时候,反正呆在家,定然比呆在侯府要强些。可是如何才能够拖上一段时间呢?
大夫人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咳嗽了一下:“我儿也别哭了,为娘不会看着你受苦的,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天色不早了,先睡下下吧!”
她起身,面上浮现一股冷漠之意,眼神看起来更是阴森,叫江幽然都觉得有些许的毛骨悚然。她拍了拍二女儿的肩膀,嘴上泛起一抹笑意,眼底却泛着丝丝的冷意:“陪陪你妹妹,好好的劝劝她!”
江幽然许久没有见到母亲露出如此的一面了,不觉心头一寒,隐约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却想不到母亲到底会怎么做,只得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桃夭院内。
“那位长公主听大夫了说了情况之后就晕了过去,好一阵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就数落江家的不是,老夫人,大夫人,小姐,谁的面子也不给,小姐是没有看到,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后来还是定军候的劝说下长公主才善罢甘休,将那二公子抬了回去!”燕燕绘声绘色的同江小鱼说着前院听说来的情况。
“好端端的人说瘫痪就瘫痪了,下半辈子可能都得在床上过了,你说小姐嫁过去不是守活寡么?她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儿呢!前两日大夫人见谁都笑眯眯的,觉得这婚事好,昨晚上听说哭了整整一晚上呢!”燕燕顿了顿又道,“可是奴婢一点也不可怜小姐!”
江小鱼微微抬眸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们老是你的麻烦!”燕燕撅着嘴愤愤的说道。
“找我的麻烦?”江小鱼淡淡的笑了笑,“其实人站的位置看待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你同我亲近,自然觉得她们样样都是在找我麻烦,但是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才是最可恶的那个人!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当什么好人,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在弱者面前会露出凶残的一面,在实力強劲的人面前则是夹起尾巴做人,暗暗积攒实力!小姐的事情不好说,婚姻已经不单单只是两个的结合了,而是利益的联盟,为了利益的最大化,或者某些人的利益最大化,女人的幸福又算的了什么!”
燕燕抓了抓头发:“照小姐的意思,当女人挺惨的!”
“你父母偏心你大哥,你难道一点都没有难过么?”江小鱼淡淡一笑,“有时候身为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原罪。在时代的洪流面前,男人们尚且身不由己,又能够有多少选择给女人?对了,以后桃夭院内不得议论小姐的事情,你给下面的招呼下去!”
“是,奴婢知道了!”
燕燕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江小鱼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比起小霖院的事情,她现在更加关心,林相辞官之后,继任的丞相的人选,周帝的城府很深,心思难测,没人清楚他意属与谁,而二皇子与皇子更是不敢插此事。
她将的信再看了一遍,然后将其烧掉。信说起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师兄也说起过,他的时间不多了,看来自己的步伐也要加快了,虽然自己在京的网并没有完全的张开,但是却要开始一步步的走下去了!
第一步,便是要查清楚母亲当年在相府所遇之事的真相!
江小鱼转过头,目光冷悠悠的从窗户望向了天边。大夫人的人品尚且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