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琼伸手往李一平的脸色挠,李一平抓住了她的手,“你住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
“你这样,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李一平忍不住将敖玉琼往外一推。
林晓走到两人身边,顺势拎住了敖玉琼的衣领往后一丢。
院中吵成一团的人就觉得眼前一暗,一片乌云飘过。敖玉琼带来的婆子和丫鬟停下手,抬头就看到敖玉琼从头上飞过,直往院中花坛那边飞去,吓得叫着“夫人”,往花坛那边冲。
李一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虽然花了点力气推,但自己的力气大到能将人推飞出去?
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外室女挣扎着爬起来,“李郎!”
被一群女人又抓又挠后,若不是声音未变,李一平差点认不出眼前这衣衫破烂的女子是谁了。
“李郎!奴家……奴家……呜呜呜!”外室女趴在李一平脚边呜呜痛哭。
李一平看向满地狼藉的院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边敖玉琼摔到花坛,不知是肉厚还是花坛有花泥,倒没受伤。只是被李一平打了,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她被丫鬟婆子扶着起身,看李一平竟然拉着外室女的手在哭,尖叫一声“李一平”,扶着婆子的手起身,冲到李一平面前。
外室女听到敖玉琼的声音,浑身一抖,缩到了李一平的身后,紧紧抓住李一平的衣角。
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敖玉琼看着更觉生气,扑上去就要抓着那女人再厮打。
李一平的断腿还未完全好,被敖玉琼这一扑直接倒地了。
外室女跪在地上,冲敖玉琼磕头,“夫人,求求您!李郎他腿伤还未好,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您不要怪李郎!要打就打我吧!”说着咚咚磕头。
“本来就是你的错!”敖玉琼只气得浑身发抖,这不要脸的贱人,这种时候还要装可怜,再一看李一平居然还心有不忍地看向外室女。
“奴家知道!您是太师之女,高高在上,奴家低贱如泥,只是……李郎也是人,太师提携他,他也为太师做事啊,求夫人……求夫人饶了我们吧!”
她这意思,大家都明白。
敖玉琼,颤抖着手指指着地上的两人,“你……你这贱人!你当自己住的穿的,都是沾谁的光?”又指向李一平骂道,“李一平,你当自己有今日,都是靠的谁?翅膀还没硬呢,你就敢这么对我!你自己说说,你哪次升官,不是我回家求父亲的?”
“你住口!”李一平听着外室女的话,觉得自己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一样,再听敖玉琼的话,就觉得自己成了众人口中吃软饭的相公面首。
李家虽然不是世宦大族,但也是小有家底的。
这么多年,在外,众人提起他,总是要提一句敖太师的女婿。在家中,敖玉琼不许他纳妾讨小,连多看哪个丫鬟一眼都要被骂。
看着外室女在敖玉琼面前如一只受惊的小兽,却又死死护在自己身边,他热血上头,一把打开了敖玉琼指着自己的手。
敖玉琼第一次被李一平当众没脸,呜一声哭了,“备车,我……我要回府去见父亲!”
“夫人!”外室女不怕死地抱住了敖玉琼的腿,“求您不要逼李郎!奴家……奴家愿意一死!求您不要再让太师大人逼李郎了!”
“你……你……”
“不要求她!回府,我与你一起去见岳父大人!”李一平扶起外室女,拉着敖玉琼就往大门外走。
外室女哭倒在地,哭声哀婉动听。
李一平与敖玉琼拉扯着出门,敖玉琼带来的婆子丫鬟和护院们,还有李一平带来的亲兵长随们,自然跟随主子走了。
回到屋顶的林晓感慨一声,“小三的战斗力果然都很强悍。”
“郡主,什么是小三?”
“哦,就是像她那样的。”林晓指指底下已经不哭了的女人,“咦?小六子,你听听她说话,我听不懂啊。”还有,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起身就没事人一样了?
哭倒在地的外室女起身拢拢头发,跟起身的两个婆子说了几句话,三人往内室走去。
林六也听到了底下三人的说话,脸色一变,“郡主,她们说的是北齐话。”
“北齐话?”
“北齐官话与卫国差不多,但靠近卫国北地的北齐人,他们说的都是土语。”林六小时就住在卫国北地,经常会有北齐人进出。离开家乡后一直未曾再见过,如今乍然一听耳熟,还是能听出来的。
原来是北齐的方言。
李一平的外室,竟然是北齐人?
“她们说什么啊?”
“属下听不太懂,好像在说信已送出,回去什么的。”
林晓站在内室屋顶,看着外室女正带着两个婆子收拾细软,显然打算走路了。不管说什么,看这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奸细,抓了再说。她直接破房而入,从天而降到三人面前。
“要走啊?”
外室女被忽然出现的林晓吓了一跳,一看是个小丫头,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面色含霜地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