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记忆再一次被无情地揭开,方皋几乎是主动回避那段历史了。他这时也明白了周凛的苦处,既然是伤疤,那就该让它结痂才好,如果有人硬要二次破坏,真的无比残忍。
他猛灌了一口水,像是对所有人交代,也像是在对内心的自己说:“我没事。”
霍缙握住他的手说:“方皋,那次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才对你做了这种事。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不想任何人可以看到你。”
方皋的手在颤抖,他想从霍缙的手中挣开,无奈霍缙越握越紧。突然间,霍缙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放开了方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我错了,这样会让你很受伤,你受伤了话,我也很受伤……”
这副样子,让方皋怀疑自己才是加害人。
霍缙又笑着看箫澍,调侃道:“早听说箫医生医术精湛,没想到还能查到这个,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霍缙难道是表演型人格吗?为什么可以切换地如此自如?
箫澍没有搭理他,而是从座位上起来,坐在了方皋的身边,问他:“你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的事?”方皋问他。
这件事,他连梁议都没有告诉。难道箫澍也染上了霍缙的习惯,闷声不响地就把自己调查地一清二楚?
霍缙委屈地说:“方皋,那不是绑架,我只是邀请你去度假。”
“你闭嘴!”方皋毫不留情。
霍缙安静了。
箫澍实话实说,“你失踪的那几天,我和梁议曾经去找过一个黑客。”
梁议认识的黑客,那就是储煌了。说起来那段时间,箫澍确实和梁议走得很近,让他以为箫澍意在梁议。
霍缙在一旁起哄:“箫医生可真是交际花啊,连方皋的朋友也不放过。”
“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让我嘴巴放干净,那你做的事够干净吗?!”
“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像你!又是绑架又是监听,花样还真不少!”
“箫医生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我们放下梁议不谈,那你敢在方皋面前说说,阮玉是怎么回事吗?”
阮玉?倒是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所以这又跟阮玉有什么关系。他跟那个男孩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交集只有在基次方那次不得已的碰面。
方皋累了。
现在不过上午十一点,方皋却感觉自己行走在撒哈拉,眼前似乎出现了绿洲,但那很可能只是幻觉,他可能不能成功地穿越了。
无数的人影从脑海中回转,从记事起的每一个人,还有一些难以忘记的事。
门铃又响了。
箫澍正在组织语言,想着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门铃声拯救了他,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难道还有人物没有出场?
方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外卖到了啊,好,我就来。”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方皋将外卖摆在餐桌上,询问他们:“吃吗?”
“不要。”
“还不饿。”
摇头。
这还是方皋提前两天预定的一家餐厅,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这些人真的不知好歹。
周凛在一旁也c-h-a不上话,只得干坐着。他才刚刚进入到方皋的世界,这其中的很多状况他都还没消化。一个个人名跟豆子似的在蹦,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方皋看了眼他们的表情,看来,今天不“商讨”点东西出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行,我们刚说到哪儿了?”方皋就像一个正在上课的老师突然被从教室门口经过的教导主任喊去问班级的黑板报怎么还没出,回来时忘掉了刚刚在讲的内容,不得已求助学生一样。
课代表霍缙提示:“阮玉。”
“好,你说说看。”方皋的语气平静地可怕。
“我跟阮玉从台上下来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联系吗?”霍缙又打开另一个相册,照片上是箫澍和阮玉的背影,也有几张侧面的,画面上的两人看起来很亲密,阮玉挽着箫澍的手,笑着走进一家饭店。
方皋明白了,他曾经收过一叠照片,正是霍缙的手笔。
“霍总这本事,不去fbi真的可惜了。”箫澍负隅顽抗。
“箫医生客气了,要是你们不做点事情出来,我又怎么会查到?”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被你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箫澍在赌,赌霍缙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欺骗方皋,带着目的接近方皋,这事还不够十恶不赦吗?”
周凛还是安静地坐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问。
“你骗我什么了?我有什么好值得你骗的?”方皋压抑太久了,他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两句话。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还想着他们或许可以相互理解,做不了朋友的话,也不要成为敌人才行。
谁知道,谁知道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方皋,你不要哭啊。”箫澍伸手去给他擦眼泪,却被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