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林眠音冷眼看着那口口声声告发她的丫鬟,“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丫鬟脸上亦是不可置信,她摇着头,“不可能,我明明亲手……亲眼瞧见的!从上往下数第二级,一定是有冰的,不会有错的!”
云嬷嬷道:“你是怀疑我们看错了?纵然我会看错,可阿华是老爷身边的人,他总不会搬弄是非吧。”
暮恒之又问了一遍阿华,“当真没有?”
阿华点头答道:“老爷,奴才瞧得仔细,的确什么都没有。这丫鬟怕是记错了。”
那丫鬟声嘶力竭,“不可能!或许……或许那冰是化了也说不定,老爷,奴婢真的没有记错!姨娘,你也瞧见了,对吧?”
薛怜默然地闭上双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眠音冷笑,“你方才是怎么说的?夜里寒凉风大,那冰如何说化就化了?你这奴才说话当真矛盾。”
丫鬟低头思索,忽而辩解,“一定是夫人早就想好了退路,趁着我们姨娘院里乱成一团,让人去将那冰除去了!这才让我们无迹可寻!”
“混账,还不快住嘴!”
云嬷嬷上前,一个耳光扇在丫鬟的脸上,“你个小蹄子,说话可得将证据。今夜是除夕,我们夫人心善,念在下人们一年劳累,早早地就放了他们回去与家人团圆,哪还有什么人去做手脚?你不要信口胡诌,诬陷好人!”
薛怜见事情脱离了自己的预想,适时地选择抽身。
她道:“嬷嬷说的对,我这丫鬟平日都被我纵坏了,青红皂白都分不清了。我早说这事与夫人无关她就是不信,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何必等到之后呢?不如现在就教训了吧!”
门外传来苍老沙哑的呵斥,暮老夫人在杨茹的搀扶下走来。
她坐在高座上,拢了拢身上厚实的棉衣,咳嗽几声。
暮恒之面上闪过愧疚之色,“儿子没想到此事还是惊动了母亲,将好好的年三十过成了这样,是儿子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护住。”
暮老夫人脸上亦有痛色。
这一夜她本早早睡下了,但这薛怜院里的动静实在太大,还是惊扰了她。
薛怜的孩子没了,她也是难过的,毕竟暮家好不容易才能又有一个孩子,若当真是一个男孩也算给了地下早早去了的暮老太爷一个交代。
她身子不好,杨茹本劝她不要过来的,她也以为让薛怜闹上一闹,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有人竟然在此乱做文章。
林眠音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纵是她恨极了薛怜也不可能想要害她腹中的孩子。
暮老夫人道:“你是没用。你不该让一个低贱的下人爬到主子的头上,更不该应该一时的意气剧对人胡乱猜疑,让人寒了心啊!”
暮恒之面色难堪,“可是这孩子没得实在蹊跷……”
“有什么蹊跷!”暮老夫人打断他。
“薛姨娘不是自己也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她都说没有了,你难道还有听信一个婢女的胡编乱造?就算退一万步,是有人存了坏心思,可凡事都得讲证据,你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能胡乱猜测别人。不能觉得眠音是这府中最容不下薛姨娘的人,就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她是怎样一个人,你是真不知,还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暮老夫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薛怜自知无法翻局,连声道:“老夫人说的是。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的错,与任何人的都没关系的。老爷,您早该相信我说的。”
暮老夫人晲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中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但你不该这般纵容你的下人诬陷主子,将这府里搅得乌烟瘴气!”
薛怜连连点头,“老夫人教训的是,我一会儿回去就将她发卖出去。”
“用不着你处置了。”暮老夫人道:“她既然这样逾矩,完全不将眠音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那就由眠音自己处置她吧。你别管了。”
林眠音低身行礼,“是,儿媳一定好好处置这丫鬟。”她对门外的小厮喊道:“来人,先将这奴才拉到我院中去,先打她个三十大板!”
丫鬟惊慌求饶,痛声哭喊要林眠音饶恕她,“夫人,奴婢错了!是奴婢眼拙,你饶了我吧!”
林眠音撇过头去,心无半点动容。
那有爬过薛怜身边,“姨娘,姨娘救我。三十大板会要人命的啊姨娘!我可是都听你……”
“住口!”薛怜失声呵斥,“你自己犯的错,我如何救得了你!快将她的嘴堵住,免得她又像疯狗一样咬人!”
那丫鬟在厅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终是被人连拖带拉给绑了出去。
暮老夫人冷眼瞧着,末了才又道:“恒之,当年我与你父亲也是在失了两个孩子后才有的你,你如今还是壮年,失了一个孩子不打紧,以后不论是眠音还是薛怜都可以再有孩子。重要的是,你切莫自乱了阵脚,败坏了府上的风气。”
暮恒之不甘心地拱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