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林琛看着渐远的身影张口道。
“找王爷谈正事,不然你以为呢?”梁昭看着微楞在原地的林琛,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林琛缓缓低下头,是他想多了,堂堂侯爷前来王府绝不仅是为了找他一个管家闲谈的。他踱步走向远处,心间略有些失落,梁昭恐怕只是将他当做闲来无聊的乐子罢了,而他看着梁昭时而温柔的眼眸却有些动心了。
林琛重重摇了摇头,他已经年近而立了,难道还不长心,已经错了一次又要再错第二次吗。
桌边一杯淡茶,茶色颇为清亮,淡淡的香茗并未随热度而散去。翎霖靠在椅边望着桌面上的书卷,神情颇为淡然,衣袖缓缓滑落至腹间,掌心轻揉着隆起的腹部,眼眸间流露出一丝怜爱。眉眼愈加温和,周身间的寒意稍退,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白皙的侧脸似有几分柔美。
房门轻敲了两声缓缓推开,翎霖抬头看着梁昭的面容,微点了点头,“府中下人礼数不周稍有怠慢,望侯爷见谅。”
“王爷与我也算是旧相识了,又何必这般客套。”梁昭抬头大方观望着翎霖的书房,简单雅致而毫无一丝华贵,确实不失翎霖在朝中的风格。
翎霖微愣了一下抬袖拂向身侧的椅子,“侯爷请坐吧。”他与昭远候在朝中相距甚远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近来局势渐紧迫,以他己身之力对抗二殿下确实有些单薄,但梁家在朝中多年向来正直中立,他若想拉拢梁昭颇有些困难。
梁昭俯身坐下,看着桌上平铺的白宣,墨迹尚未枯涸,“王爷的墨迹笔锋锐利,不过寥寥几字尽显淋漓气势。”王爷虽看似莫不经心,但恐怕亦不甘心被二殿下压制其下。
“闲来无事写着玩玩罢了,侯爷过奖了。”翎霖谦虚道。
“王爷可知近来朝中大臣呈上的折子中大半皆是弹劾你的,而其中胡言诽谤比比皆是。”梁昭收敛起面上的一丝笑容沉声道。
翎霖点点头,二殿下若想名正言顺的继承为帝,必先在朝中打压他的势力,从而让皇上对他心生间隙,甚至待三殿下避而远之。
“难道王爷不担心皇上会猜忌此事。”梁昭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翎霖这幅淡定自若的模样,他亦无须在担心什么了。
“担心又如何,”翎霖反问道。“帝心善变亦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王爷倒是沉得住气。”梁昭微笑了笑,他不似云王府那般实力雄厚,可没有那么淡定。
“侯爷又想让本王如何做。”翎霖看着梁昭平静的面容,若二殿下登基为帝,恐怕最先整的就是昭远候府。
“王爷心中早已有了谋划,又何须询问我。”梁昭微蹙了蹙眉头,如今王爷处境尴尬又能如何,恐怕唯一便是静观其变暗中养精蓄锐。
“那昭远候呢,亦是稳坐于府中吗?”翎霖轻拨杯盖开口道,“昔日老侯爷骁勇善战用兵百万,皇上登基后猜忌心重,虽削去了大半的兵力,但多年的根基犹在,梁家实力仍不容小觑。”
“王爷牟赞了,梁家早已失去帝心,不曾再有当年的辉煌,在朝中亦可有可无罢了。”梁昭轻叹了口气,当年皇上再三登门望老侯爷助他一臂之力,无奈老侯爷太过耿直,坚持中立绝不参与任何政斗,皇上从此怀恨于心,待登基后更是处处刁难梁家。
“不知二殿下可否会这般认为,” 翎霖微笑了笑。“侯爷几次出入云府,在外人看来似与本王的关系不浅啊。”
“看来梁某是上了贼船了。”梁昭故作惊讶的说。父王已逝,他亦没有那般震慑朝堂的能力,如今他只求护得全府人的周全。
“侯爷与本王皆是为了自保,又怎算是上贼船呢。”翎霖眼底隐隐有一丝喜意。
“罢了,我争不过王爷。”梁昭摆了摆手起身站在椅边,如今他已表意,来王府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他可不想继续久留给暗中之人留有把柄。
“将近正午了,侯爷留下尝尝云府的菜式。”翎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皆传云府菜肴与宫廷媲美,我到想亲拭一番,只是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梁昭转身走出了房门。
翎霖看着闭合的房门,如今他拼劲全力与二殿下周旋,若皇上颁下一纸诏书,二殿下顺利登机,而那时他又应该如何,逼宫谋反吗。翎霖微摇摇头,帝心难测,他亦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是否看透了二殿下的性情。
窗扇微动,暗卫俯身跪在地上,“王爷,这是萧琅亲手写下弹劾您的密信,昨日已被宰相呈给皇上了。”
翎霖抬手接过,匆匆扫过,眼眸微微有些深沉,看来二殿下是如他意料的那般想用萧琅来针对于他。
“王爷,属下是否前去提点萧琅一番。”
“不必了。”翎霖摆了摆衣袖,萧琅已经明了他的心意,亦无需他多费心了。
☆、第 100 章
第100章
看似不过一间房屋的大小,而步入门槛走向深处便欲感偌大宽敞。窗边的一缕阳光映在地面上,隐在暗处的书卷略显灰暗,好似积满了灰尘。
紧里侧站着一道人影,在书架间缓缓踱步着,双眸细细扫过摆放整齐的书册,剑眉微微蹙起,似有些不解,他伸手抽出一本厚重的书卷,抬袖轻抖了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一本薄册,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周权可真谓是煞费苦心,藏得这般隐秘,若想让人找到都异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