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的一声脆响,夜洛尘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碎了。
一种不安在心头油然而生,他看着挂在墙上的两幅画像,刚刚迷茫的思绪在忽然间清醒了许多。
屋外,宾客们的叫嚷声似乎渐渐淡了。大家似乎察觉了今日的新郎不在状态,于是都没有多做停留,客气的吃了顿饭,喝了些酒,道了些贺,然后走了。
如若不是要给亲家一些面子,这场喜宴,他也是绝不会摆的。
“王爷,宾客们都走完了。王爷,您可以去……休息了。”负责府里内务的郭公公终于进来催了一遍。他家这王爷,今天明明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怎的会早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冷落了在另一间房的美娇娘呢?
夜洛尘淡漠的看了郭公公一眼,朝他摆了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们就都去歇息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王妃她……”郭公公还是有些不忍心啊,那新娘子从入门至今,他家王爷都没有正眼瞧她一眼。
“啰嗦,出去!”他第一次向人发怒,只因听到了有人喊了“王妃”这个头衔。
郭公公急忙行礼退了下去,顺便替他关上了门。
夜洛尘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几日来,他天天喝,日日喝,夜夜喝,居然都还没醉!
赵敏君如今也一直坐在她的新房,一身红衣的她,红盖头依然未去。她今天,真的是他的新娘了。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替自己难过。
已经足足在床边坐了大半天了,他到现在也还是没有进来。
她咬了咬唇,终于自己将红盖头扯了下来。
目光在四处环绕,红色的窗纱,红色的囍字,红色的帷幔,还有点燃的红色蜡烛。这是她的新房,可竟是那么的冷清。
门外的小翠看到她有了动静,急忙进屋问:“王妃,您这是要……”
赵敏君淡淡笑了笑,“准备睡觉,那红烛,你出门的时候顺带帮我灭了吧。”
小翠震惊,“可是王爷还没有……”
“他今晚不会来了。没关系,我也困了。你去给我端一盆洗脸的水吧。”说罢,她自己脱下了大红喜袍,再将头顶的凤冠拿掉。
小翠心中微微叹气,但还是照样做了。
赵敏君洗干净脸,待小翠将床铺整理好后,就自己先上了床。
“王妃,不如奴婢帮你去叫叫王爷。他……他可能是应付宾客累了,在房里歇一歇而已。”小翠实在同情这新入门的王妃,即便王爷心中早有了郡主,但王妃毕竟是他的正妻呀!
“不用叫了,我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红烛灭了。”她说着就将被子盖过了头。
小翠点头应着,端着水盆走了出去。室内瞬间一片黑暗,只剩淡淡的月光从床边照来。赵敏君掀开了被,抬头望向那皎白的窗边,起身。
今夜的风有些大,她重新披了一件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洛尘的房间就在斜对面,中间隔着一个种满梅树的院子,那微微跳动的烛光,此刻,正隐隐的倒映着一名男子孤单的身影。
他似乎是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他究竟在那房间待多久了?从他接她进门以后,她好像就再没有听到外面有他的声音。
忽然,窗下的身影像是一歪,整个摊在了桌旁。翻倒的酒杯从上面滚了下来,“啪啦”一声砸到地上。那声响传到她的耳中,虽然细微,可听在心头却是刺痛。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抬步上前。
轻轻推开他的房门,见他果然趴在桌上睡了,绯红的双颊沾满着酒气,那秀气的眉,却还依然紧紧锁着。
她从床上给他取来一张薄被,替他从身后盖上。那早已脱下的大红喜袍被他随手扔在了地板,她捡起来,拍了拍,叠好放在床头。最后再拾起酒杯,将桌上剩余的酒水全都倒了。
弄完了这一切,她刚要开门离去,却听到了他微微的低喃。
“千雪,千雪……”
她蓦地一怔,他居然在醉的时候还喊着郡主的名字。人都说酒后吐真情,那他对郡主的情,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可郡主不可能再成为他的人了,全南陵国的人都知道,郡主是太子的女人。
她又是一阵叹息,终于开门走了出去。然而就在她经过那院落的的时候,忽见一抹白裙身影,冷不防的从一棵梅树下走了出来。
她吓了一条,蓦地喊了一声:“是谁?”
女子走得近了,也朝她打量了一眼。
“你就是他娶的王妃?”
赵敏君见她突然问向自己,而那女子给人的感觉,竟和回春郡主有几分相似。她是什么人?
林婧儿是才听说夜洛尘今日大婚,于是就顺道过来看了一眼。没想,这美娇娘果然还是被冷落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院子中来?”赵敏君反倒问。
林婧儿瞥了瞥她,又朝她身后闪着微光的窗户向内探去,亦是没有回答。只轻轻跃起身子,朝那漆黑的屋顶飞了上去。
好厉害的轻功!赵敏君伸了脖子,眼看她如风一般从暗夜中消失,也忍不住动身追了上去。
沉睡的燕城依旧依稀燃着灯火,分扬的小路被微光暗暗照着,竟有些阴森之感。赵敏君眼见那白衣女子从一条小路上飞过,她亦步亦随,也提升了自己的内力加快脚步往前跟去。
就在她经过一簇飘落至地上的垂柳枝时,一把银白的长剑攸地朝她伸了过来。
她敏捷的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