闩,一屁股砸进椅中。
白麟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未动。直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无力地挪过身子,坐在他适才坐过的地方,靠上廊柱,歪着头,失神地望向湛蓝的天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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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风凉了。
林烨把自己关在屋里,焦躁地等了一个多时辰,来来回回踱了近百圈,也未见他人影。忐忑不安之下,终于下决心打开房门,返回院中。
白麟依旧坐在池畔,一动未曾动,木雕一样嵌在廊柱上。
林烨轻手轻脚走上前,却见他闭着双眼,一手垂在身侧,另一手搭在身前,竟睡了过去。
夕阳给俊逸的面庞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沉静而安宁,全不似端踞马上时那样威武神气。
林烨静静看着他,心头浮起沉甸甸的无奈。伸出手指,隔空将那轮廓描画了一遍,终究没忍住,指尖落在印堂,顺着鼻梁滑到鼻尖。
黑眼睛慢慢睁开,眼中的迷蒙立刻散去,幽潭中映出面前的人儿,将那一身白衣深深锁进眼底。
林烨慌忙收回手指,看向别处,不咸不淡地道:“白日青天的,怎的睡在院里?”
“嗯。”
“你以往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嗯。”
林烨咽口唾沫,没话找话似的问:“伤可大好了?”
“嗯。”
偷偷瞟一眼,见他只直直看着自己,脸上也不知是何表情。心里一凛,暗道糟糕,狼崽子这副模样,定是恼了。
挠挠脑袋,扯开个极尴尬的干笑。
“那个……你待几天?”
“没定。”
“那……住哪儿?”
“没定。”
“啊?”林烨一脸诧异,“为何都没定?”
白麟几不可见地仰仰下巴:“原想住你府上,但眼下看来,过会儿就能启程了。”
林烨一僵,笑不出来了。垂下脑袋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瞥一眼,屁股往远挪了挪。
“过会儿……就走啊?”
“嗯。”
“赶夜路怪累的,明儿再走吧。”
“不了。”
“用过饭再走,可好?”
“不必。”
“晚上风凉,喝碗热汤再走吧?”
“不了。”
“那叫老程做些好吃的给你带上?”
“不必。”
林烨心里一抽,拽过一角衣摆,卷在手指上。
“那你走吧,不送。”
没人应。
院中寂静无声,晚风瑟瑟,斜阳余温化不去坚冰般的僵持,桂花的甜香萦绕在身侧,却逐不去相思苦。
过得半晌,林烨撩起眼皮瞅瞅,只瞧见张面无表情的脸。不乐意地扁扁嘴:“太子殿下为何不理人?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的这样小心眼子?”
还是没人应。
正要接着数落,却见他默然起身,随手理理袍摆上的细褶,走了。
“哎哎!”林烨忙跟上去,两手抱住胳膊,“你还真走啊?”
白麟扭回半张脸,看一眼被攥住的衣袖,又看他一眼。
林烨喉中一紧,只觉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讪讪放开,垂眼嘟囔:“别、别生气啊……”
白麟总算张了尊口:“你把那些话收回去,我便不生气。”
林烨一愣,皱眉:“不行。”
白麟吸口气,扭头就走。
“哎!”林烨恨恨一跺脚,冲着背影喊道,“你把你那些话收回去,我便收,公平公正!”
白麟脚步稍一顿:“不行。”头也不回,接着走,穿出回廊绕过花木,眼看就要拐出院角。
林烨觉得发顶直要被夕阳晒出火苗来,他扬起拳头,凭空一顿乱挥,想也不想,脱口忿忿骂道:“你这混蛋!爱走不走,爱来不来!端什么架子,当我吃你那套么?本公子才不稀得见你,看多了要长针眼!滚吧滚吧,滚得越远越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往后谁也不见谁,谁也不碍着谁!”
那颀长的身影应声停了下来,顿了一刹,陡然转身回头,大步流星朝林烨直奔而来,双眼漆黑如墨,面色阴沉不善。
秋风乍一卷起,落叶挨着地面疾扫而过,“唰唰”作响,而后狠力打上脚踝,贴住裤腿。林烨无端打个哆嗦,还没来得及拔腿逃跑,便已被紧扣住腰间,牢牢箍进怀中,如何也挣脱不开。
蛮横霸道的亲吻直袭唇舌,掠夺去所有的空气,铺天盖地,凶猛疯狂,毫无温情可言。
林烨只觉呼吸滞涩,疼痛不堪,紧锁眉心“唔唔”直哼,腰身拼命向后拗过,拳头狠狠挥在脸上头上,而后找准时机,毫不留情,一拳砸向胸口。
白麟一声闷哼,立马松口,身子微微弓起,皱眉急喘。发髻被林烨打得乱七八糟,发簪跌落在地,几绺黑发垂在眼前,狼狈不堪。
他搭上林烨的肩,攥住,低垂下眼:“莫要……乱打。”
林烨正怒火冲天擦拭唇边银丝,见状不由愣住,心里一慌,忙扶住他,焦急道:“可是打着伤处了?”
“嗯……”
林烨瞪大眼睛,惊慌失措,两手捧住脸颊,又握住两臂,不知如何是好。四下里看看,搀住他走到石椅边坐下,自己蹲在一旁,握住两手,仰起脸直勾勾盯着。
“要紧么?疼不疼?要不要找郎中来瞧瞧?”
白麟缓过些许,看他一眼,摇摇头:“无妨。”抬手将发髻拆散,任凭长发流泻肩头。
林烨自责地敛着眉,嘴里却埋怨道:“方才还说好全了,怎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