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但还是鼓足勇气发送消息,喊一声“陆老师”。
等了一会儿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复,他下意识在心里安慰自己,当作是对方正在忙。
任臻也安慰他道:“你别急,说不定陆老师来找你了呢?飞机上肯定没开机。”
虽然不太可能,但这说法的确让舒敛暗自欢喜,重新升腾起一分希望。
“老大,我真觉得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舒敛时不时看看手机,像个初恋少女一样等回复,不安地讲道,“我不信他真那么冷血,你觉得呢?”
任臻哭笑不得:“我觉得什么啊,我哪知道,你俩开始的方式就让我根本猜不到套路啊!”话落忽然又有了稍微不同的想法,补充道,“但在我看来吧,一个人心里怎么想,行为上多多少少一定能看得出来一些。”
舒敛认同这说法,所以宁愿相信陆深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当即点头附和。罢了又顺口提到了另一事:“说到这个……老大,我哥知道你喜欢他了,差不多我刚去日本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之后你有告白吗?”
“没有,”任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秃秃的脑袋,“觉得自己还配不上他,就没讲……怎么说呢,人就是贱,又不敢讲,又希望他能感觉到。”
“你以前没那么羞涩啊……”
“以前是以前,就喜欢他,就想跟他在一起。可真的用心去追的时候,就会考虑很多事情,会发现自己跟他的差距,所以在告白之前,我想先充实充实自己,离他更近一点。”
诚恳的话语令舒敛发自内心为之触动,一瞬间十分感慨道:“老大,你真的特别棒……说实话,我羡慕你,也羡慕我哥。”
“别羡慕,”任臻拍拍他后背,“放宽心,没问题的。”
舒敛收下他的安慰,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没问题”指的是什么。然而低头看一看手机,地铁都快到站了,陆深还是没有回复,于是心想着算了,就假设他真的是在飞机上吧,再等一等……
结果这么一等就等了好几天。
舒敛回宿舍住了一个星期,很快到了原定回国的日期。这几天他一直守着微信发呆,心情早已从原本的期待和忐忑,变成了后来的了然与淡定。
在他看来,陆深现在大概还和闹崩那晚的状态一样,依旧在以沉默来逃避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不妨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像任臻说的,是与不是总该摊开了说清楚讲明白,而既然这个答案对于陆深来说那么困难的话,就再让他多想想好了。反正不论等多久,在陆深回到学校以后,两人总还会再见面的。
舒敛平定下心绪,独自拖着箱子坐火车回家,好巧不巧,坐的位置恰好与遇见陆深那时的一样,就像是一个微妙的预兆,显露着有一些事情将会重新开始。
舒母没有提前接到他的微信,听到门外的钥匙声时赶紧迎出来,惊喜得不得了,嘴里还责怪着他:“回来怎么不提前说呢,你这孩子……我还正在想,说好了今天回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妈”,舒敛很感动,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对她笑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吓还差不多,”舒母伸手去接他的行李箱,“快进来,风尘仆仆的。”
舒敛没让她拎过去,回道:“我自己拿,又不是小孩子了。妈,我给你和爸带了礼物,都是些点心,特别好吃。”
“行行行,坐下再说。”舒母拍着他的后背催他进客厅,笑盈盈地阖上家门,等舒敛已经打开箱子一样一样往外拿零食的时候,她又忽然提道,“啊对了,儿子,昨天家里收了个包裹,收件人是你,不知道是谁寄的。”
“是吗,在哪儿呢?”舒敛笑着站起身来,把一堆零食乱七八糟地丢到沙发上,“妈,我知道你很贪吃的,这些点心配狗血电视剧最合适了!”
“就你知道,”舒母赶他回房,笑应道,“好了你先自己进去看看,包裹放你书桌上了。”
“好。”舒敛笑着进房中去,心情实实在在好了不少。
书桌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包裹,看上头的信息是同城寄来的,但却有意没有留下寄件人的名字,然而这一刻,舒敛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心脏沉沉跳动起来,紧张到几乎有点手抖,他不想乱猜疑,但此刻的直觉确实不太美好,以至于令他畏惧于将眼前的包裹拆开。
客厅里传来声音:“儿子,这小饼干挺好吃的啊。”
舒敛想回答,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徘徊了好半晌,终于取出笔筒中的美工刀,划开包裹的封胶处。
——里面赫然是一张游戏盘。
那是当日出现在那本科幻杂志上、他告诉陆深自己打算要买的游戏,可最终他没有踏入繁华的东京市区里,也因此错过了购买的机会。原本他离开日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放弃了,毕竟比之自己遇到的事情,这游戏已经不值一提。
可现在,他得到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是最想要的东西。
舒敛拿起游戏碟,箱底还有一张折叠的信纸,打开来看,上面只单薄地留有一句话。
熟悉的笔迹简简单单地写着:“你还年轻,且很耀眼,属于你的未来是无限的,任谁都没有资格打破这种无限。”
——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
心脏只剧烈地疼了一刹那,之后如同死亡一般地平静。
未来,这份喻意不甚明显的话语传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