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行出不远,便见前方一座亭子中,柳凡与一男子相对而立,似乎在说些什么,男子只是轻轻点头,末了儿还伴着一声轻叹。
秦翊心头大跳,一时间,心中又惊又喜,暗道,“好啊!你这个贱人,平日里装的如此高贵大方,骗的皇上道你是好人,想不到暗地里竟与旁的男子勾勾搭搭!”
微微咬唇,伏身树后,向那亭子张望。
但见柳凡伸手在那男子身上轻推,似乎催促他离去,而那男子却拉着她的衣袖,只是不肯。纠缠片刻,似乎柳凡心动,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子连连点头,这才快步而去。
柳凡见男子走远,这才下亭将杨子唤回,二人绕过花树,向御园深处去。
秦翊伏在暗处,生怕被柳凡瞧见,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见她走远,这才慢慢站起,冷笑道,“贱人,我倒要瞧瞧,那个奸夫是谁?”也来不及知会自个儿的宫女,便向那男子去的方向追去。
这里皇帝刚与众臣听了一折子戏,便见小贾子悄悄进来,在他耳畔低声道,“皇上,陈夫人向堆秀山去了!”
堆秀山?
皇帝眉心一跳,心头便更觉炙热。堆秀山一向是宫里重阳登高之处,平日极少人去,更不用说这天寒之时。秦琳方才目光向左侧一斜,左方正是堆秀山的方向,她往堆秀山去,难道……
目光不知不觉向众臣望去,但见大将军陈洛书正与建安侯秦义说话,陈松、陈仁均伴在身侧,不由更是坐不安稳,轻咳一声,说道,“朕饮了几杯酒,出去散散!”说着站起身来。
众臣一听,呼呼啦啦站起一片,便要随后跟来。皇帝摆手,说道,“朕有小贾子服侍便好,你们不必跟着!”转身向亭外来。
他不让跟着,旁人自然也不敢跟来。众臣只得躬身相送,候他出去,又再坐下听戏。
皇帝出亭,又摒退了亭外伺候的一干人等,只带着小贾子一个,径向堆秀山而来。
虽然是上元佳节,处处悬满彩灯,但因堆秀山少有人来,便只悬挂几盏应景,一路行来,竟极为寂寥。
皇帝一路上山,见寥无人影,到了山顶,果然见御景亭内燃有灯火,心中暗喜,摆手命小贾子停步,自个儿放轻脚步,向御景亭而来。
☆、第420章 这便是齐王殿下所用之计
皇帝刚刚踏上御景亭前的石阶,突闻亭内“啊”的一声惊呼,正是秦琳的声音。
皇帝一惊,赶上两步正要推门而入,却闻秦琳大声道,“不!不!秦翊,你不要逼我!”
怎么秦翊也在?
皇帝一怔停步。但闻门内秦翊声音道,“秦琳,你别糊涂,这么好的机会错过,日后再也难遇!”
“不!”秦琳的声音低叫,说道,“秦翊,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你将我置于何地?”
秦翊冷声道,“秦琳,你别忘了,你是秦家的人,有秦家才有你!”
秦琳声音一默,跟着闷声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为了秦家,就该将我舍弃?”
秦翊冷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秦翊!”秦琳尖叫,大声道,“没法子的事?秦翊,当初本来要选送我进宫选秀,你却借陷害阮云欢之机,将我嫁给李成璧,顶替我的位置。之后你们陷害席秋月,怕皇上追究,便尽数推到秦珊头上。你见她不认命,便命人将她打死,假称她是自杀身亡。”
“纵然如此,秦家也对你不薄!”秦翊冷声接口,说道,“李家家道中落,你下嫁之后,还不是靠着秦家接济?”
“接济?”秦琳咬牙低嚷,怒声道,“你们一次次算计阮云欢,却拿他当刀子使,将他害的身败名裂,丢了差事,若不然,又何必你们接济?大哥被害身亡,你们明知他一介书生,怎么能杀得了大哥,我只求你救他一命,你却暗中将他屈打成招,问成死罪!如今你又要让我来害柳凡,是不是事露之后,便也将我置于死地?你们为了一己之私,连亲姐妹都不放过,这是没法子的事?”
“够了!”秦翊大喝,怒道,“秦琳,今日你听我的话也倒罢了,若是不肯,我教你明日……”
“明日如何?”皇帝听到这里,早已是怒火中烧,扬声怒喝,已推门而入。
御景亭内二人齐齐大吃一惊,秦琳“噗嗵”跪倒,俯首道,“臣妾见过皇上!”
秦翊本已跪倒,听她一句话,顿时如半空响了一个炸雷,失声道,“你说什么?”
外命妇见到皇帝,素来只自称“臣妇”,而秦琳竟然自称“臣妾”,难道……
一瞬间,秦翊脸色煞白,伏身拜倒,颤声道,“臣妾叩见皇上!”心底,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滔天巨浪。
刚才,分明是跟着与柳凡相会的男子而来,为何进了御景宁,却只有秦琳?而在她追问下,秦琳坚意不吐露半个字,只是缠住她说些旧事,挑畔争吵。而现在……
一瞬间,秦翊背脊冷汗渗出,整个人如置身冰窟一般,就似连呼吸也被冻住。方才秦琳所说的事,纵被皇帝知道,有建安侯府在,皇帝总会有一些顾虑。而此时,她知道的是皇帝污辱臣妻啊,皇帝岂肯再让她活着?
皇帝在门外听到这些话,心中说不出的惊怒。向来知道,阮云欢与秦家不和,只道是因为阮一鸣续娶而心存怨恨。却想不到,竟然有秦家陷害一事。
怪不得!
怪不得堂堂秦家的长房嫡长女,竟然会下嫁区区一个阳川县的文书。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