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翻身下马,与她携手入内,笑道,“总算赶得上,有劳妹妹久等!”
二人入店,童安上前引二人在窗边坐下,躬身道,“小姐,此去济宁府只有二十里,小姐和公主且在此歇息用膳,小人命人前去知会阮知府!”
“不用!”阮云欢摆手,见店中并无旁人,便笑道,“我是奉命微服私访,你这样一来,二叔是迎我,还是不迎我?”
童安点头,却道,“若是旁人也倒罢了,二老爷总要知会一声儿罢?”
阮云欢想了一瞬,摇头道,“不必,当初是我向端王举荐,如今我也想知道,他为官一任,是不是能造福一方!”
童安点头,只得罢了。
这里饭菜刚刚送上,便闻门外官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至驿站外停下。童安等人闻来了外人,知道阮云欢不愿泄露身份,便使个眼色各自坐下,将阮云欢、席秋月二人护在内侧。
门外,有人与迎出的驿站小二说了几句,脚步声便向店内而来,帘子挑起,笑吟吟的进来一人,但见他中等身材,生的眉清目秀,若是不细瞧他眉宇间隐隐的飞扬之色,不过一个寻常的少年书生。
阮云欢一见他,不由站了起来,唤道,“宋大哥,怎么是你?”来人竟是不久前才随着齐王淳于信回京的书呆子宋文杰。阮云欢心中诧异,目光不自觉向他身后瞧去,却见在他身后,狄山、景宁二人紧跟着进来,还有十几名身着便装的青年男子。
这十几名男子,一看就和狄山、景宁二人一样,身负武功,而那挺拔的身姿,可见是军中之人。
宋文杰见了阮云欢,吁一口气,笑道,“可给我赶上了!”随手向赵承、童安等人拱拱手,便上前向阮云欢、席秋月二人见个平礼,笑道,“出门在外,便不行全礼了,望二位莫怪!”
阮云欢笑道,“哪个又与你多礼?”示意他坐下,问道,“宋大哥,你们这是……”
宋文杰挑了挑眉,回头望去,但见狄山、景宁已被赵承等人拉去,另十几名男子也各自坐下,才道,“大战之后,东北各州各府均已受创,我奉齐王之命,前往七岭、陈留等地查看军兵损伤,也好春来招兵有所增补!”
阮云欢挑眉,睨着他问道,“七岭?”
宋文杰点头,眨了眨眼,终究笑了起来,悄声道,“阮大小姐离京,旁人都说去了济宁田庄,可是齐王偏偏不信,使景宁到古井胡同一问,才知道你竟然是代天子巡查七岭,便命兵部行了文书,命我赶来。这两日,可赶死了!”说着,使手在颊边扇了扇,吐了舌头喘气。
席秋月见他扮出个数伏天小狗的样子,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侧头瞧瞧阮云欢,又不禁为她心酸。齐王待她如此,偏偏,她却是被指给了淳于昌。
阮云欢也是心中微动,瞬间明白了淳于信的用意。
☆、第319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万秀山一役,虽然皇帝替淳于昌圆了那个谎,却也知道自己是被淳于信所救。自己赴七岭封地,淳于信代宋文杰请旨,一则自己避嫌,二则宋文杰本身是个福将,东海一战,出生入死,宋文杰随在他身边,竟然每次都是险中求生。今日将他派来,与当初出征之前,自己的相托,不谋而合。
再则,狄山、景宁二人虽然立功受赏,却仍然是宋文杰部属,宋文杰出巡,这二人自然同行,这二人不但武功高强,又对自己一片忠心,若有意外,也是强助。
如此用心,岂能不令人心生感动?只是,如今二人身份尴尬,虽然身周心腹之人皆心知肚明,却又有谁能够说破?
二十余里的路程,阮云欢一行走走停停,也走了一个时辰。距城门不远,一行人将队伍拆为三队,相距数十丈,自西城门分批进城。
白芍挑帘,瞧着热闹的街市,笑道,“小姐,看来阮知府将这济宁府治理的不错,较上回来繁华许多!”
阮云欢点头,见一侧街角有几个摆摊的小贩,便道,“你去瞧瞧,看百姓如何说?”
白芍应命,掀帘跳下车去。隔了一会儿回来,将手中买来的一些吃食递给雪雁,说道,“小姐,那几人是陈留来的难民,直抱怨济宁知府不知百姓疾苦,不肯开仓赈粮呢!”
“哦?”阮云欢扬眉,向那边小贩又瞧一眼,微微皱眉,说道,“你和后边青萍、赵承他们说,都分去街市走走,听了什么话,回来回我!”说着掀帘,也跃下车去。
一行人在济宁街市上逛了足足两个时辰,到黄昏时分,才向知府衙门而来。阮一江闻说帝京城来人,不意是她,请入一见,忙站起身来,说道,“云欢,怎么是你?”见她身侧随着一大堆人,忙躬身见礼。
阮云欢摆手道,“二叔不必多礼!”也不说破席秋月和宋文杰身份,自入内于客位坐下。
阮一江见她脸色不愉,心中便有些不稳,忙命人招呼赵承等人偏厅饮茶,自个儿陪着阮云欢进来,也不敢坐,问道,“云欢,你……你这是……”
阮云欢抬眸向他一望,问道,“二叔,为何街上如此多难民不曾安置?”去岁济宁府收容东北一方前来的难民,可是受了朝廷嘉奖的。
阮一江闻言,不禁苦笑,叹了一声,说道,“原来睿敏郡主微服前来,是来暗访下官政绩!”她既然论及民生,便再不以叔侄相称。
阮云欢垂眸,点头道,“云欢此行,是代天子私访,二叔请勿在意!”
阮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