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就像只空口袋,被那人抗在肩膀上,看情形,似已经昏迷过去。
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云中居,为什么要掳走小浔儿?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可是皇甫意无暇多想,他想要去追,可是却发现自己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皇甫意此生和你不死不休!”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吼出这句话后,皇甫意身子一歪,已经昏了过去。
隐约中,有低低笑声传来。
等到皇甫意再次醒来,只见碧蓝天空上,日头已经过了天空正中,往西面偏去,他竟然昏迷了有两个时辰!
皇甫意察觉迷香药力已过,飞身而起,向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掠去,可却哪里还有踪迹。他站在断墙上游目四顾,只有满地落叶野草,处处断垣残壁,结满蛛网的破窗烂门,不见半点人迹。
他飞掠而下,展开身法,如风般穿行在这破败的别院里,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却没见到半点那人留下的痕迹。
冷汗额头上滚滚而落,骨折的地方只是刚刚愈合,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折腾,伤口处早就疼痛欲裂,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上的痛,又怎及得上心中疼痛,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处死地,可是转眼间,她就当着他的面被人掳走,而他却无能为力!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皇甫意冰冷的眸子,就如深不见底的黑渊,暗红薄唇紧紧抿成一线,英俊的面容宛如冰雕,整个人散发出摄人的寒意和杀气。
默立瞬间,他忽然狠狠一拳砸在断墙上,烟尘碎石夹着血滴飞起来,手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小浔儿,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仰天长啸,如受伤的孤狼,冰冷狠厉的啸声,远远传开,数十里地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数里地外,正带着几名飞羽卫挖开一处老鼠洞的严子秋,听到啸声后,猛然一怔,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良久,他才艰难的扭转脖子,看向啸声传来的方向。
那几名飞羽卫分明听到从严子秋脖子里面发出的咯吱声。那是僵硬的骨头在转动时发出的声音。
“是殿下,是殿下,那是殿下的声音!”严子秋忽然疯了一般的吼起来,飞身奔向云中居。
飞羽卫跟在严子秋身后飞奔,有的甚至已经泪流满面:“真的是殿下,殿下回来了,殿下没有死!”
“你个混蛋,满嘴胡言乱语,殿下怎么会死呢!”另一个飞羽卫笑骂,可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殿下在召唤我们过去,殿下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严子秋冷静下来以后,顿时听出那啸声中夹杂的愤恨、痛苦之意。
怎么回事?
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皇甫恣如一片飞雪,轻飘飘的一掠数丈。墨初和墨双跟在他身后,用尽全力,也只是勉强跟上。
皇甫意如受伤孤狼般的啸声传来,皇甫恣脸色微变。
墨双先是一怔,随即面露惊喜之色:“主子,是熙王殿下的声音,是熙王殿下的声音,他和水姑娘果然在云中居!”
墨初的冰块脸,此时也浮上了笑意。
“小水儿出事了!”皇甫恣眸底已如月下深雪,眸光是从没有过的清冷。
墨初和墨双猛然醒悟,心中一沉,那啸声里面满含愤怒和伤痛之意,如果是熙王殿下自己出事,发出讯号,会愤怒,但是绝不至于伤痛。而且明知道啸声一出,必然引来墨缨卫的人,但是熙王殿下却毫不在意。
那么出事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皇甫恣再次加快了速度,后肩上的箭伤崩裂开来,白衣上渗出点点血迹,他却浑然不觉,清冷的眸光,始终凝停在云中居的方向。
男子颀长的身形清瘦了许多,身上白衣略显宽大,长袖和衣幅在风中猎猎飞舞,如一蓬飞雪。
天湖别院。
楚璃坐在树上,单手撑肘,正在打量着远处的天湖,听到皇甫意的啸声后,他黑而长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小师妹,你终于出来了?但是随即他脸色一边,侧耳细听,啸声传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极轻,可是仔细一听,他立刻察觉出啸声里面的愤怒和伤痛之意。
眼中笑意淡去,楚璃的神情变得古怪,小师妹出事了?
青影一闪,下一个瞬间,大树上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水千浔这个时候正在骂娘。
她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好不容易离开那跟口井似的深谷,却又遇上个这么古怪的变态!
当时皇甫意闻到古怪花香的时候,水千浔也已经吸进去不少,但是却没有像皇甫意那样的反应。她只是看到皇甫意情形不对时,脑子立刻察觉过来,这香味有问题。
而她之所以没有中毒,是因为她和楚璃成为共情之体后,已是百毒不侵,迷香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水千浔的直觉极为敏锐,惊觉危险的时候,就本能的模仿着皇甫意的样子,闭上眼睛装做中了迷香的样子。
果然,她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身边有风掠过,随即后腰一紧,身体一轻,有人拎着她的腰带,把她抗到了肩膀上。
她头垂在那人的后背上,睁眼看见皇甫意已经躺在地上,阖眼一动不动。但是看他胸口在起伏,应该是中了迷香晕了过去。她心中已打定主意,若是这人要杀皇甫意,她就出手阻止。
毕竟她还有头发这个秘密武器,对方虽然身手高强,但是她依然有信心,在对方猝不及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