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黑白成节的蛇,安芝的神情十分凝重。
“初七,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劳烦你帮忙,把李大哥一家人送到客栈里去。”
李致扶额,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初七点点头,安芝朝刚刚暗器射过来的方向看去,那么隐秘的角落,占尽时机,如果是之前就在了,不应该到这么晚才动手。
还是刚出现。
安芝走出院子,一刻钟后出现在了客栈外,跨进去,迈上楼梯,来到一间上房外。
安芝眼神微动,须臾,她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正在喝茶的唐侬抬起头,清音站在窗边,侧对着安芝,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安芝啊,忙完回来了?”
“是啊,想来找小叔说点事。”安芝跨进屋子,闻到了淡淡的药味,但她并未表露,只在清音不远处的桌旁坐下,“二堂伯他们已经被衙门里的人带走,商行已经典出去,府中的东西也会一并带走,小叔可还有什么留在计家?”
唐侬手握着杯子摇头“我没什么东西留在计家,不过要是全都带走,你爹娘的东西怎么办?”
“值钱的都已经被二堂伯卖了,我赎回了一部分。”安芝轻笑,“小叔今日没有过去,真是可惜了。”
唐侬温和道“你能处理妥当,我自然不必去。”
安芝翻开一个杯子,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底下渐沉淀的茶叶渣“小叔,这算结束了吗?”
唐侬掀起眼帘“你如今拿回了计家,也算是结束。”
“但爹和大哥不在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父亲见你如此,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可要是他们并非死于意外呢!”
屋内骤然安静,安芝直视唐侬,后者从容的回看她,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
搁在盆架上的布巾没被绞干,还有水珠从布巾上滴落下来,咚,咚,咚的响起着,盆子内的水,是血红色的。
凳子在地板上擦过的声音忽然响起,站在窗边,只露了右侧身子对着安芝的清音躲开安芝的偷袭,本以为她是要动手杀人,忍着再受伤的准备不能露出端倪,安芝却是将她猛地推向了坐在塌边的唐侬。
小桌翻到,茶杯落地,清音撞在唐侬身上,因为左臂有伤不能及时避开,闷哼了声,唐侬扶住了她。
几步开外,安芝的目光定在唐侬扶人的左手上,袖下的手紧紧掐着。
“小叔,你的左手不是负伤了么?”
茶水撒了一地,屋内的气味更加奇怪了,清音的手臂被二度撞击后迅速血染,干净的粉色衣袖上,那一抹红十分惹眼。
似乎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清音起身,嗤笑“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安芝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唐侬,即便是被拆穿,他依旧表现的从容,在安芝的印象中,小叔确实是这样的,永远的淡定,永远的谦和温柔。
“小叔,你不姓唐。”
“杨城邵家与你有关。”
“这两年你数次劝我不要对二堂伯他们动手,将计家留给他们,自己在金陵生活,在背后帮他们的人,就是你对么。”
“那日在宣城外的山上,是你杀的人。”
“为什么。”
就算是她现在知道了一些事,在她面前更多的还是不解,为什么要帮二堂伯,为什么要阻拦她,最为重要的是,为什么想杀李致。
“商船出事,不是意外,对不对?”
唐侬始终不说话,安芝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地,在傅园与小叔吃团圆饭时她怀有希冀,从金陵出发前她也怀有希冀,在计家商行内,说出那番话时,她还是没有放弃,直到她带小梳子到李家外,等的那一个时辰里,纵使最后看到了满地的蛇时,在没人出现前,她都还怀抱着一点期待。
是她想多了,是她沉浸在大哥的事中难以自拔才会胡乱猜测,是巧合而已,和小叔没有关系,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可还是来了。
清音笑了,她往旁边靠去,苍白着脸,讽刺道“你那么多问题,到底从哪个回答起才好,你这么聪明,何不自己去查。”
这时屋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门被推开,李致闯了进来,他喊了声大小姐,视线落在唐侬身上,瞳孔猛然放大。
这时靠着的清音目光一凌朝李致袭去。
安芝又岂会让她得手,出招又狠又快,伤了手臂的清音抵挡几下后败退,安芝反握了刀朝清音胸口刺去。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芝抬起头,看着他忽然笑了,唐侬很快意识到这又是她的试探,安芝手中的匕首已经朝他脖子划去。
那日在山上,安芝与那个黑衣人有过几次交手,他的招式和现在一模一样,他的身手在她之上。
唐侬拍了下她的肩膀将她打退,这边对李致再度偷袭的清音被初七打伤,唐侬伸手将她扶住,砰的一声轻响,有东西从唐侬身上掉下来。
安芝低头一看,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