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待我长大后才一一告诉我!”
聂风此时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碰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可知此洞地势倾斜,深不见底……
聂风更是好奇,再问断浪:“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连她也不肯说?”
断浪精灵的眉目略现忧色,垂目道:“没有,我娘自我生下来后便即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聂风瞥见断浪趣致的小脸满是凄然,心知自己出言唐突,歉疚道:“断浪,对不起……”
“不,也没什么!”
“是了,聂风你娘亲又是怎样的?她一定长得很美了?”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断浪笑道:“不是吗?我看你长得如此秀气,和你爹简直是两样人,可想而知,你一定长得很像你娘亲了。她必是个大美人无疑!”
聂风闻言乍露一抹哀愁,甚至比适才的断浪更愁,幽幽的道:“她……她确实美得很,不过……”他欲言又止。
断浪大奇,追问:“不过怎样?”
聂风语意悲凉,低首答:“有时候,美丽……只会令人伤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居然落下了泪。
断浪感到失笑,他比聂风阅历较浅,在其圆圆的大眼睛看来,美丽仅会令人赏心悦目,根本不会令人伤心。
然而他虽好胜,但见聂风如此伤心,也并没有再出言辨驳,落井下石终究非其所为。(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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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聂风在一片浓浓的哀愁中翘首,讶然道:“断浪,你听见没有?”
断浪傻傻地问:“听见什么?”
聂风的眼睛睁大,像是听见一些很可怕的事:“是……浪声!”
“浪声?”断浪连忙回头一看,还未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赫闻周遭水声隆隆,霍地眼前一花!
一道巨浪遽从江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席卷佛膝!
变生肘腋,断浪完全不知所措,不懂闪避,只懂大叫:“哇!水淹大佛膝哪!”
事实上也无从闪避,盖巨浪之高之猛,迅即淹没整个佛膝,当然佛膝上的凌云窟亦难幸免。
聂风饶是身手敏捷,亦难避此凛然天威,给巨浪当头打个正着,身形再难稳持,当场与断浪被怒涛一并吞噬!
两个小孩齐被卷进江中,江水仍是一片惊涛骇浪,此起彼伏,聂风身处如此恶劣形势,依然不忘断浪,一手紧抓着他,以防他给冲走。
在这生死关头,断浪只感到聂风握着自己的手如此的紧!他自出娘胎以来,除了断帅因斩不开的父子血缘对他关怀外,世上其他人仅会取笑他,蔑视他,可是眼前的聂风虽属萍水相逢,此刻却无私地对他施以援手、关怀,断浪虽才八岁,也明了聂风一番热心,私下暗自感动。
然而适才巨浪势狂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来。浪关一涌,朝天一冲,两人身不由已,复被浪涛抛上半空。
巨浪滔天,这次卷势更猛,一卷便达十丈,高逾佛顶;与此同时,浪头忽又势尽,闪电般向下疾退,霎时间两名小孩乍失依靠,身形急速下堕,但这回却非堕到江中如此侥幸,而是直向数十丈下的佛足堕去。
佛足坚硬无比,恐怕二人甫堕下必会变成肉酱。断浪眼见必死无疑,“哇”的一声大叫。反之聂风面对死亡却异常镇定,千钧一发间,聂风陡然放开断浪,跟着手反握雪饮,喝:“断浪,抱紧我!”
断浪本以为聂风已经放弃,岂料他一喝,怆惶以双手把聂风拦腰一抱,就在同一时间内,二人已急堕至佛膝之旁。
刻不容缓,聂风狠狠咬牙,将全身气力凝聚在双手之上,重重把雪饮往佛膝边一插,“铮”的一声,二人下堕之势登时顿止。
岂料劫后余生,还未及攀回佛膝上,两人蓦又听得佛顶上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放眼一看,赫见刀影纵横,原来聂人王与断帅已斗至佛顶边缘。
聂人王手上的虽是破柴刀,但断帅的火麟剑并未出鞘,仍以剑鞘苦苦抵拦。由于蚀日剑法必须配以火麟剑才能发挥最高威力,故单论招式,断帅明显吃尽大亏,节节后退。
聂风、断浪瞥见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战,连忙攀回佛膝。断浪更是忧心如焚,高呼:“爹!”
可是纵使叫破了喉,声音还是给江中的滚滚浪声盖过,还是给凛冽的风声盖过!
浪在咆哮,风在怒号,人在惊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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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本来是个平凡的地方。
然而树丛内若藏有高手,便会显得危机四伏,极不平凡了。
就在距佛顶不远的一个树丛内,如今正散发着一股极不平凡的气息。
步惊云此时就藏身于这个树丛,不单能看见两大高手的决战,更能尽瞰佛顶以下所有形势,当然包括断浪与聂风的一举一动。
聂风……
步惊云今日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方才只觉此名字甚为平凡,如今却发觉聂风绝不平凡。
他不平凡,所以他远远便可感应步惊云的气息,只有不平凡的人才可感应不平凡。
他不平凡,所以他面对惊涛骇浪的天威而不惧,终于死里逃生。
但步惊云觉得聂风最不平凡之处,却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