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能多快就多快。我感到很不舒服,也许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军官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完全正确,这个时候出门是您一生最大的错误。
马车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往回疾驰而去,愿我们的伯爵先生安好,如果他还能有命回到他的床上的话。
军官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用无限同情的表情向着马车消失的尽头行了个告别礼。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2.逃犯
“您真是太乱来了。”
安得烈用严厉的语调对着正被歹徒“挟持”的伯爵说教。
“你在说什么安得烈,难道你没有看到现在的状况有多危急么?”
安斯艾尔把全部体重都交给了身后的人,就像靠着个舒服的座垫。
管家先生很无奈地看着马车的内部。
“我该怎么办呢,先生,是把您弄出来,还是请您自己走出来。”
安得烈把目光转向那个始终稳定地持着小刀,眼睛里全都是警惕之色的歹徒。
“我为您开门,现在能慢慢地走出来吗?小心一些,哦,小心,千万不要碰伤伯爵大人。”
管家细心地看到对方戴着镣铐的手腕上流了点血,很显然他的主人也注意到了。
“我看到血会晕过去。”
“上帝作证,您太大言不惭了。”
劫持者把柔弱但又很沉重的人质从马车中推出来。
“好极了,现在请告诉我您想要什么?”
安得烈很尽职地表示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他伟大的主人重要,只要这位逃犯先生能说出想要的东西,一切全都好商量。
“把镣铐弄开,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吃的东西。”
他用迅速有效的方式和管家沟通,然后示威一样地晃了晃手臂说:“在一切准备好之前,伯爵就和我在一起。”
“您还应该洗个澡。”
安斯艾尔把头转过去提了个好建议:“您臭得简直像条从猪圈里爬出来的蛆虫,如果您停在垃圾堆上,苍蝇们准会觉得您影响了它们的食欲。”
“我们可不是在草地上野餐。好了,伯爵先生,带我去您的房间,我就在那里等着。”
于是安斯艾尔伯爵只得以一种弱质而可怜的姿态带领逃犯参观他的卧室,但是安得烈很明显地从他那蓝色的、无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一闪的恶魔之光,而且可以肯定那是非常愉快的光芒。
“愿上帝救救这可怜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安得烈仍然要同情这个逃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多大的困境,也许在绞刑架上被绞死还会舒畅一些。
管家心想,在伯爵大人华丽的卧室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事实是这样的:逃犯用力把安斯艾尔推进卧室,伯爵则相当尽责地以人质应有的柔弱姿态直接摔倒在了弹性十足的床上。
他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请不要使用暴力,我可以保证,您在这里是安全的。”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犯人用一只手颠着那把破刀,四面打量这个房间。
他看起来糟透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全都粘在一起。长出来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眼睛是年轻的,有时显得忧郁,有时却炯炯有神。
最重要的是眼珠的颜色是令人欣慰的、伯爵所喜欢的浅蓝色。
安斯艾尔认真地望着那双眼睛。
可惜他没能看多久,因为逃犯先生的眼睛很忙碌,对这个房内除了伯爵之外的其他东西都很有兴趣。
他东张西望,不时用肮脏的手摆弄各种昂贵精美的物品,比如说椅子上厚实漂亮的兽皮,镶着亚历山大宝石和欧泊的小雕像……
安斯艾尔在心中呐喊。
——别用你的脏手去碰它们,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最爱。如果你胆敢碰坏它们,我一定要让你加以百倍地偿还。
他一边眼睁睁地瞪着这个男人对他的珍藏品动手动脚,一边在内心最黑暗的深处和恶魔做交易。
——瞧他脏成那个样子,得好好洗洗,就用最大号的马刷。
伯爵努力而且大胆地设想着要如何来折磨这个胆敢“劫持”他的逃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哦,小姐,您不能进去,伯爵大人正在睡觉。”
“我进去一小会儿,几分钟,我只想让安斯艾尔伯爵看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吗?管家先生。”
“是的美极了。”安得烈的声音听起来有条不紊,“但是大人没法看到,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您可以留着这美丽的裙子,等到舞会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安斯艾尔在房内点头,默默称赞他能干的管家。
肮脏的犯人一脸警惕地看着门,手中的刀再一次迅速对准了伯爵的脖子。
“如果我不吵醒他,只是进去看看他呢,这也不行吗?安得烈先生。”
——绝对不行。
如果这位姑娘推门进来,她一定会吓坏的,这里有个像野人一样的逃犯还拿着刀。
安得烈的声音依然彬彬有礼,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恨您,管家先生。”
“很荣幸。”
“那么令人憎恶的管家先生,请您转告安斯艾尔伯爵,就说安娜贝尔·格拉契亚祝他身体健康。”
“是,我一定如实转达您的美好祝愿。”
外面响起了离开的脚步声,安斯艾尔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