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
“好极了,阿尔杰农先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把您找来,但我要给您一个好工作。”安斯艾尔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说:“我支付您一个金币,请为我用上点力。”
“您真是太客气而且太慷慨了,伯爵大人。我随时愿意为您卖力,请问您想要砸开什么东西?”
安斯艾尔指了指墙壁,阿尔杰农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挂在墙上。他的双手戴着手铐,表情看起来是很生气。
“伯爵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安斯艾尔看着莫尔一副像是不屈的英雄似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不高兴。
如果莫尔肯露出一个期待的目光那么伯爵肯定会心平气和地让阿尔杰农替他把手铐打开,但是安斯艾尔一看到他那样,说出口的话就全都变味了:“您看到了,我打算照那个样子做一尊普罗米修斯的雕像。”
“啊,那可不成,就算您慷慨地给我一个金币我也干不了这活。”
莫尔听到这对话已经泄气了,安斯艾尔每分钟都会改变主意,和他作对就像是在捕风捉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扑个空摔倒在地上。
阿尔杰农先生握着他的工具,脸上笼着愁云一缕。
——得到教训了么?顶撞是没什么好处的。
安斯艾尔显得有点疲惫,他说:“好了,好先生,我开玩笑的。”
伯爵用手指抚着额头说:“请替我为他打开镣铐,我准是得了健忘症。安得烈,您记得钥匙放在哪儿吗?”
“不,大人,我被您的健忘症传染了,我为自己的失职感到难过,但确实不记得您把钥匙放在哪儿了。”
“别在意,很幸运现在阿尔杰农先生来了,他会干好的,我相信他。”
身强力壮的工匠找到了工作的感觉,他卷起稍微有那么点污渍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问道:“管家先生,能让人把这位先生放下来么,我还够不到那么高。”
安得烈望着安斯艾尔,而伯爵只是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阿尔杰农先生,我们一起努力试试看吧。”
他走过去伸长手臂把勾着手铐的铁钩松开,莫尔一下就感到双手的磨难结束了。
“谢谢您,管家先生。”
不管主人怎么恶劣令人生厌,这位管家还是充满善意的,尽管安得烈也已经被传染了不少坏毛病。
铁砧准备好了,阿尔杰农先生让莫尔把手腕放上去。
安斯艾尔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第一下敲击声传来,铁器和镣铐磨擦着溅出了小小的火花。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11.梦里发生的事情
镣铐打开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阿尔杰农心满意足地带着工钱离开了,他是个诚实而健忘的人。
莫尔活动着手腕,用手指摸着上面的一圈红痕。
“好了,您要的自由我已经给了。您自由了,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我很累,要去睡觉。”
莫尔握着手腕踌躇了一会儿,他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做。安斯艾尔是来真的还是一个新的耍人游戏,等他一出门又被人像货物一样搬运回来的经验已经足够多了,而且他并不奢望这一次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怎么了?您还不走吗?说不定我马上就会改变主意。”
是的,他的念头总是转得比什么都快,莫尔觉得不能浪费时间。
他抬起脚往门边移动,目光还留在安斯艾尔的脸上,伯爵那双蓝眼睛里全都是赌气的表情。
“大人,能让我去送送莫尔先生吗?毕竟他一度算得上是您的客人。”
“好吧,安得烈,您总是那么镇定自若地试图为我挽回一点面子。好的,去送送他,送他到门口就行了,说不准又会被什么人追上,戴上手铐脚镣什么的。安得烈,转告这位先生,让他好好珍惜这短暂的自由吧。”
莫尔一声也不吭,外面很冷,他还赤裸着上身,可是一向细心的安得烈也没有要为他准备外套的意思。
“这边走,我带您出去。”
前厅的门一打开,就有一股冷风灌进来。
安斯艾尔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安得烈和莫尔就走到了花园里。
花园的草坪切割得笔直,树篱修剪得整整齐齐,露天的仿古圆厅里陈列着一尊白色大理石的爱神雕像,即使在黑夜中这迷人的景物也是那样明媚动人,丝毫没有失色。
能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幸福的。
莫尔呼出了一片白雾说:“请留步吧,我不想说再见,因为那可能是句谎话。”
“您最好还是说上一句。”安得烈带上门,他抬头望了一眼黑暗的天空说,“您瞧这天,还一直都暗着呢。”
“但它很快就会亮起来。”
“是啊,人们总是厌恶黑夜喜欢蓝天,但实际上呢?天空是一样的并没有改变,可能有那么一段时间它看起来不怎么令人愉快,可是结论不能下得过早。”
“管家先生,我想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莫尔喃喃地说:“您想劝我回心转意。”
“不,您为我定的标准太高了,我只是想为我的主人辩解几句。”
“为他的个性?”
“为他的行为。”
“我愿意花一两分钟听听,外面太冷了,我该先适应一会儿。”
“说真的……”安得烈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说,“我并不想夸大您的处境,但我想说,伯爵是对的,您应该留下。”
莫尔悸动了一下,他不屑地说:“留下来供他消遣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