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暗夜深沉。
这样阴沉苦寂的夜总让她想到和惠青的初遇。
那是她16岁生日的夜晚,她和一帮狐朋狗友喝完酒,突发奇想要去地面上转一转。
那时真是无忧无虑啊,父亲没有去世,秦依依对她相敬如宾,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
她跟朋友们来到废弃的街心公园,攀上了破旧的滑滑梯。几个人满身酒气,在公园里嬉笑打闹,浑然不觉身后巨型蜘蛛在慢慢聚集。
醉意朦胧中,她只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一阵刀光剑影过后,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晚无星无月,夜色昏沉,实在是一个乏善可陈的夜晚,她睁开眼,却看到了一双如星河般璀璨的眸子。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
惠青抱着她在石阶上坐下,轻声开口:“你忍一忍,我要把你腿上的毒血吸出来。”
大概是很痛,但她察觉不到了。她愣愣地看着这个身穿军装、温柔俊逸的男人,为她一口一口吸出毒血。
从前她只会嘲笑朋友的相思之苦,可原来情窦初开竟然是这样甜美得不可思议。
她四处打听他的名字,日复一日地守在军区门口,只为了见他一面,告诉他她叫简纭。
很老套的故事,对吧?更老套的,是她怀揣着一颗懵懂的少女心,再次见到惠青时,却是在秦陌的订婚宴上。
再后来,惠青成了她的姐夫,她坠入了深渊。
现在他是年轻有为的军区司令,而她呢,身陷淫窟,谁都可以“使用”,还莫名其妙地“死”了两次,她那颗少女心早就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烂筛子。
曾经她暗地里嘲笑秦陌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现在她自己呢,恐怕给秦陌提鞋都不配吧,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肖想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可她还是很想他。
“惠青。”
这个每每念起,仍然能感觉到无限甜蜜的名字。
“想男人了?”
齐笑言不知何时进了房间,手上拿着一个草包,还端着一碟吃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简纭站起身,也不在乎被这男人看光,指了指脚上的锁链。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乖巧的。”
齐笑言放下盘子,将简纭打横抱起。
***
他没说错,小厅里的确有暗道通往城外。
暗道里停着两辆古董商务车。简纭和另外三个女孩被推上了其中一辆。
自从当年荒漠化加剧,人们都搬去高层以后,简纭就很少在路面见到汽车了。为了方便人们出行,政府煞费苦心地架设空轨、研发新型飞梭车,传统的汽车逐渐被闲置废弃。
可没想到一场灾变过后,一切又都倒退回了10年前。
商务车在黑暗的隧道中安静地穿行着。
此行前往w城,简纭只听人讨论跟“天使计划”有关,也没获得更多的信息。不过元婧安排她们洗澡、美容,还替每个人都准备了一身新衣服,想必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坐在商务车后排的是一对瓷娃娃般的双胞胎,两个人揪着彼此的新裙子,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简纭身旁的女孩闻言嗤道:“真是幼稚,真以为是去过好日子的吗,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这女孩身形纤细,散发着一股迷人的体香,但她一路抿着嘴,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知道我们被送去干什么?”简纭问。
女孩掀起眼皮:“你叫惠纭吧?我叫陈莺,小厅里的事我看到了,很痛苦很难堪对吧?我可得提醒你,去了w城,你就不要想活着回来。至于去做什么,这个年代,我们女人还能做什么?”
陈莺讥讽地一笑:“说好听点是天使,其实就是妓女,哪里有男人哪里就有我们。”
简纭想了想,又问道:“那之前去的女孩呢?”
“好一点的,功效强的,自然是被上面的人供着养着。”陈莺抠着座椅皮,恨恨道,“资质一般的,最后基本都被操死了。一天被几十个男人操,不死也得死。”
她双目赤红,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前面的人重重咳了一下,简纭这才发现齐笑言竟然坐在副驾驶上。
他戴着帽子,穿着黑衣,整个人几乎跟黑夜融为了一体。
简纭连忙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