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他抓得生疼,却又甩不开,只能忍着痛道:”没什么大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不要再让他受什么刺激了。”
林瑟松了一口气,全身都如同脱力般,坐回了凳子上。下一秒,他就冲进了病房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病床旁边。
伊莱正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苍白色的脸色毫无生气,林瑟看得心中一阵揪疼。他在床边坐着,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伊莱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林瑟一直坐在病床前,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伊莱的手,当伊莱的手一动,他便立即清醒过来。
”伊莱,还有哪里难受吗?”林瑟问道。
伊莱的蓝眸怔怔的,看了林瑟一眼,突然转过了脑袋。
那个时候,林瑟只以为伊莱是精神受到刺激的后果,并没有多想。
下午的时候,涅普顿公爵夫妇便带着埃尔维斯来了。埃尔维斯一看伊莱的样子便开始流眼泪,流的一张小脸上都是泪水。一早上,伊莱都是怔怔的,直到看到埃尔维斯,他的眼神才有变化。埃尔维斯走到了他的面前,将小脑袋埋进了伊莱的臂弯里,伊莱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埃尔维斯的脑袋。
涅普顿公爵朝着林瑟示意,两人便走了出去。涅普顿夫人也在流泪,她不知道她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多灾难,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他来受这些罪!
伊莱突然凑在埃尔维斯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小东西抬起头将眼泪擦了擦,吸了吸鼻涕,双手拉着伊莱的手坐在那里。
涅普顿夫人也在凳子上坐下,一脸愁容地盯着他。
”妈妈。”
涅普顿夫人突然瞪大眼睛,伊莱的声音很小,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束缚着她,涅普顿夫人差点要打自己一巴掌了,她想要知道自己是不会在做梦!她做梦都想听到伊莱叫她一声妈妈!
”我的孩子,你再叫一声。”
”妈妈。”伊莱惨白的脸上带上一抹笑意。
涅普顿夫人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断地流了下来。而那一句妈妈似乎也是最后一句话了,伊莱不再看她,而是看着窗外重新发起呆来。
伊莱在医院里住了五天,五天后,医生便宣布可以出院了。但是出院后,伊莱依旧沉默寡言,他似乎迟钝了许多,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偶尔和埃尔维斯说说话。有些时候,林瑟有种错觉,他觉得伊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林瑟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那天晚上,他给神经方面的专家打了一个电话。
”他曾经接受过记忆重塑的治疗,这种精神刺激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比如……”林瑟深吸了一口气,说出那个徘徊在他嘴边的词,”恢复记忆?”
”按照你的描述,病人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精神刺激令他有些自闭,另一种则是真的在思索问题。但是思索问题也不一定是因为恢复了记忆。”医生给了一个模凌两可的回答,”按照科学理论,这个时间应该是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病人还是这样,那么他必须接受更深层次的检查。”
林瑟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伊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拒绝他的亲密接触。埃尔维斯从学校休学,天天陪在伊莱身边。伊莱虽然宠溺埃尔维斯,但是在原则问题上不会退让。但是这一次,伊莱竟然默认了埃尔维斯的选择。
这很不正常。林瑟不是医生,但是也已经隐隐察觉到伊莱的变化和自己有关,那个结果甚至超出了林瑟可以承受的范围。而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伊莱在对待除埃尔维斯的人上的态度和对待他是一样的。
这两个月,林瑟刻意加强了别墅的安保系统,并且将自己的办公室也搬到了别墅中,除了压缩再压缩的工作时间,其余都守这伊莱。
陪伴,还有监护。
渐渐的,伊莱的状态有些好转了。当他开口对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林瑟差点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开心地跳起来。
比起以前,伊莱的话还是少了很多,但是必要交流的时候,他还是会说话。林瑟和他那位专家朋友交流了着一个问题。那位专家认真听完林瑟的描述后,沉默了片刻才道:”理论上来说,病人正在渐渐康复。”
当然,他说的是理论上,理论没有排除个体差异的情况。
那个时候的林瑟没有多想,他只觉得喜悦。接下来的日子,林瑟也曾经试探过,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便渐渐放松下来。
一切看起来往好的方向发展,林瑟相信,过不了两年,他们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像伴侣一样,相亲,相爱。
林瑟开始恢复正常的上班,别墅里的安保系统也降低了等级,唯一的变化就是林瑟给伊莱配了专职的飞行器驾驶员。
这是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的早晨,林瑟一边打着领带一边还亲了亲伊莱的头顶,然后转身往外看去。林瑟走到门口再回头,便看到伊莱正在喂埃尔维斯吃东西,十分认真。
似乎感觉到林瑟的目光,伊莱突然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那笑容就像一抹阳光,照亮了林瑟的心情,林瑟往外走去的步伐都大了一些。
飞行器上,林瑟的心情很好,甚至有了闲聊的心情。
”格鲁斯,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先生,十五年了。”
”十五年,你从十九岁就跟在我身边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