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强烈。只是只是.
“司马溪呢?”司马雄终于忍不住。
大勇媳妇笑笑。“每天都来,只是不敢进来。但是晚上会趁着您睡着,偷偷进来。”
“那个那个蔡光耀,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旁的大勇却答非所问,嘿嘿笑道:“跟我差不多,是个死胖子!”
司马雄望着忙活了好几天,都已经胡子拉碴的赵大勇,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那个蔡光耀,要是真的跟赵大勇的为人一样,多少还真是个安慰。
晚上,司马雄做了个噩梦,惊醒后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攥住。低头一看,却是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的司马溪。床头灯开着,乌黑的头顶之中有几缕雪白反射着光芒。
小溪今年多大了?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来着?自己居然记不清了。这么多年,儿子固然总是令自己失望,可是,自己也的确对他实在是关心不够。打初中开始,自己就狠心的将他送到寄宿制重点中学。成绩稍稍差一点,自己就是破口大骂。可是,可是司马雄望着司马溪削瘦的肩膀,不由得泪如雨下。这个三岁就没了妈妈的孩子,这二十多年又承受了多少孤独和寂寞?仔细想想,同志这件事情即便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期的。但是自己如此严厉,只知道责罚,儿子在成长期又怎会有勇气同自己沟通和解惑?
司马雄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于自己的理念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痛苦与内疚令司马雄全身住不住的颤抖。被惊醒的司马溪大惊失色,紧紧抓住司马雄的手,大声哀求。
“爸爸,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司马雄好一阵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睁开模糊的双眼,问道:“你能改吗?”
司马溪一愣,也渐渐清醒。转过脸去,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司马雄感觉到,自己手上被握紧的力量逐渐消退。
司马溪坐直了身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果这话是在光哥救我之前,我或许会回答,可以。但是,现在,不——可——能!”
外面刮起了一阵狂风,席卷着满天夜色。昏暗的床头灯下,司马雄的五官紧紧的扭到一起。
(ps:ker这小子又得埋怨我,在结尾留了个尾巴。日了,这样才是专业写法。很显然,偶是一专业人士。^_^)
☆、第九十五章
司马溪从床边橱子上的塑料袋中掏出一个水蜜桃,递到司马雄面前。司马雄生气的说道:“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吃得下去吗?”司马溪却不语,又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苹果。左手桃子,右手苹果,在司马雄面前摊着。司马雄迷惑的看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爸爸,您跟我说过。在我三岁半那年,大地震之后,您靠在一棵大树下。我手里抓着好心人给的一个桃子和一个苹果,闹着让您吃。您最后要了苹果,把桃子留给我。”司马溪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听家乡人说。桃子代表逃走,‘桃’就是‘逃’的意思。吃了桃子,便会逃过劫难”
司马雄更加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跟蔡光耀这种事情,或许是资料上讲的,无可奈何。但是,即便我心软,你也得明白,这个社会是不容许的!”
司马溪摇摇头,兀自继续说道:“两年半之前,如果不是光哥,您根本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光哥为了让医院抢救我,可以超量卖血;为了维护我的自尊,可以不惜跟村子里所有人翻脸。这一生,早已由不得我去选择!他就是我心中的桃子!”
说着,司马溪将苹果硬生生塞进司马雄的手里。自己留下桃子举着,用着恳求的语气。
“爸爸,你吃苹果。请,给我留下桃子!”
司马雄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呼出去。
“你让他进来吧!”司马雄早已看见,门上的毛玻璃制成的窗口外,时不时会出现个大脑袋的轮廓,被走廊的灯光影射着,晃来晃去。
胖子光耷拉着脑袋,走进病房。到了床边,张张嘴想喊人,又闭上。是啊,对于司马溪的父亲,自己该叫什么?怎么叫?
“我知道你叫蔡光耀,你把头抬起来!”司马雄冷冷的说道。
这是一间高级单人病房,司马溪已经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打开。司马雄仔细打量着胖子光。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比赵大勇更胖、更壮。肚子、屁股、胸脯都是圆圆的鼓胀,嘴边以及两颊都是胡子茬,铁青一片,看起来几天没刮了。
司马雄暗暗想,这人还真是跟赵大勇说的,两人很相似。只是不知道人品会不会跟大勇一样好。
胖子光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司马溪的父亲,不小心两人的目光迎面碰上。司马雄清晰的看见,这个胖子两眼里全是血丝,眼角还有一块眼屎,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焦急、为难、不安、期盼、希望却没有丝毫羞愧和恐惧,依旧有一种磊落和坦荡在里面。
司马雄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了些敞亮,仿佛在一间黑屋里,突然打开厚厚的窗帘,一道阳光瞬间照射进来。
“把手给我。”司马雄语气依然冰冷,像是个命令。
胖子光愣了一下,将右手背到屁股后面,用裤子擦了擦,这才伸过去。司马雄也用自己的右手握住胖子光的右手。这胖子,手掌粗大,脉络分明。很厚实,很温暖。跟他的人一样,浑身散发着热量。
这双手,在寒冷的冬天,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