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当时只觉得那人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人证物证外加鬼证都有,可他还要狡辩,包拯下令动刑的时候他也没觉得不妥。可同样的事换个说法,那就叫做屈打成招死无对证,包拯被夺官,说起来还真是有理有据。
想到这里,玉笙连报复的心都没有了,又怏怏的飘了回去。他心情不好,飘回去的速度自然也是慢悠悠的,等他回了县衙,天色早就黑了。包拯如今被夺官,县衙是不能再住了,他正收拾东西,打算明日把署印等一干事物交给接替他的人,然后再赶赴京城。这个打算他还暂未告诉旁人,包兴只听他的话,一门心思的开始打包行李,可另一个管事李保却另起了心思。
玉笙回来的时候就见李保背着包袱偷摸的往外走,那面上就差直接写了‘我在做坏事正心虚’。李保是包拯未来岳父送给他的,这段日子也算认真,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想要卷了钱财跑路,被玉笙撞个正着。
活该他倒霉,受了一通皮肉苦后被玉笙扔到了院子里,被起夜的包兴发现了。
包兴忠心是忠心,不代表他木讷不懂变通,他对玉笙的认识是被他家相公倾倒暗中保护的江湖义士,见此情形,他不会觉得是玉笙随意殴打同事,反而见到了李保身边的包袱,谢玉笙替他抓住了家贼。
包拯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没见过玉笙,但从包兴那里也有所听闻。他本来就善断案,见李保如此,马上猜出了原委,当下作揖,“多谢义士出手相助。”
“好说。”玉笙朝包拯略一点头,把自己江湖高人的范儿拿的足足的,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闪身,便消失在了院中。
“我要是有这份本事,就不用怕有人吃里扒外了。”包兴羡慕的两眼冒光,见李保在地上哼哼,又上前踹了一脚,捡起地上的包袱,掂了掂重量就知道李保把他交过去的银钱全都装了进去,包兴简直不敢想如果李保真的跑了会发生什么。
包兴是很想把李保塞进牢里的,可县衙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家相公做主了,况且李保的身份还有点敏感,当下只能看向包拯,求他处置。
“给他一些盘缠,让他回隐逸村去吧。”包拯也很是不喜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他的岳家都是好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歹笋呢。
处置完了李保,包兴又高兴起来,“相公,你可见到那我说的义士了,深受半点不比展恩公差的。只可惜总是来去匆匆不喜露面,要是他跟在相公身边,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是个人的缘法,强求不来的。”包拯安抚了一下包兴,便回房去了。他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他没见过玉笙,可那声音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可不就是他的玉坠子夫子,又想起他曾经要教自己功夫,更是确信了三分,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刚才那个义士可是夫子?”
此时再否决也没什么必要,玉笙便认了,“没错,正是我。”
“这段日子劳夫子看顾县衙了。”包拯得了答案,半点不惊,毕竟,他也是见过狐狸精的男人了,“只是不知如此可耗费心力?于夫子是否有害处?”
“我现在每日也只能在子时显露身形一刻钟,倒没什么损益。”玉笙不太喜欢谈论自己做阿飘的感受,转而问道,“那个李保真的会老实回隐逸村吗?此人心术不正……”
玉笙现在没有肆无忌惮的资本,对于可能存在的隐忧也格外注意。他是依托包拯存在的,虽然知道未来会很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保好头疾弄巧而又鼠目寸光,偷盗财务是他能做的最坏的事了。况且他毕竟是泰山大人派来给我的,我不好不知会一声便处置了。”想起岳家,包拯又有些犯愁,按照原来的打算,他是想把县令的位置坐牢了再娶亲,可现在鸡飞蛋打,他是无颜回家也无颜见岳家,想要去京城,一方面是要求个出路,再者就是真不好意思回家了。
玉笙见他心里有数,也不在多说。
于是,包拯主仆二人赶路进京。路途无聊,玉笙不耐烦,直接飘出去玩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包拯、包兴被人绑进匪窝,捆在柱子上。
玉笙:……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啊!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玉笙附身玉坠上先安慰包拯不要着急,随后就去打探消息了。也不知这些匪徒绑包拯要做什么,但只要不是立刻杀了吃肉,他显形后总有办法带着他们脱离险境。
这匪寨里一共有四位当家的,玉笙听他们兄来弟去,最算拼出了他们的名字。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
开封府四大护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玉笙暗松一口气,看来这次就算不用自己出手,包拯也能化险为夷,老天爷这是给包拯送小弟来了。
当然,面对包拯的时候他得换个说法:“我看他们目光清正,不像是一般的匪徒,而且谈吐间能感觉到他们也是读过书的,会落草为寇定是有所苦衷,不如一会儿你与他们谈一谈,若让他们迷途知返,也是功德一件。”
包拯心里有了底,但今天匪寨的业务特别忙,有了包家主仆这对肥羊不说,又有别人也投了过来,只是点子扎手,王朝、马汉全都不敌,最后还是张龙、赵虎出马,结果一见面,发现是旧识。
来人是展昭。
展昭既来,也不用包拯再花口舌,直接被松绑,几人推杯换盏,倒是把心中的不平郁气都吐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