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晚宴借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然,这个圆满是玉笙以为的。除了他们这一方的人,后加入的白莲教人都翻来覆去一夜未睡。等到第二天再见面的时候,他们看玉笙的目光再也不同。唐诗或许会被玉笙的手段吓一跳,但其他人不会。在这个高手飞来飞去的世界里,他们更乐意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首领,不论其他,至少不会轻易丧命,让他们再一次的群龙无首。
在一切井然有序进入正轨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叫做唐佐的人消失不见,即使有人偶尔心生疑惑,强力的训练生活也会让他们忘掉这点疑惑。即使无人明说,但大家都不是新兵蛋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大战将起。
没有人畏惧,他们心里有的只是战前的紧张和兴奋。
玉笙对兵士们的心理状态满意极了,每天都在召集手下研究怎么把专门为蒙兵们准备的坑挖的全面细致让人防不胜防一点。唐诗面无表情的旁听了几次之后,觉得自己以前果然太天真,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诡计多端的人,而这些诡计多端的人混到一起,想出的自然是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诡计。
幸好我们已经是一伙的,处于人道主义精神,唐诗为敌人点了个蜡,然后把节操甩掉,也以极大的热情参与了进去。
而自以为已经扫清了小虫子,可以集中兵力对付玉笙这块硬骨头的元庭不知道,前方有着怎样一个坑在等着他们。现在虽然还没有战争财的概念,但领兵打仗都有横财可得这种事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再加上一个为了活命一心想要好好表现的唐佐不断的贬低玉家军的战斗力,几乎所有人都把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当做了一个捞功劳的过场,想要领兵的人特别多。
到最后,元庭号称派出了十万大军。
玉笙:蒙古人全加起来有十万吗?
这是个非常犀利的问题,唐诗当时本来已经被这个数字吓呆了,结果听玉笙一说,反而轻松下来。
“我去查。”唐诗应下了这件事。白莲教的教众不说遍布全国,但在元兵行进的路线上总会有埋下的钉子。消息很快反馈回来,号称十万的大军,“最多只有三万。”
“他们还真的看得起我们。”唐诗忍不住酸了一句,“上次攻打白莲教的那些人不过五千。”
这其中八成的功劳都要推到唐佐身上。
要不是他为了活命换取玉笙手里的解药,一个劲的吹嘘贬低,也不会有那么多初生牛犊为了一展雄风主动请战,而这造成的结果就是老一辈把这当成了对年轻人的历练。
三万对一万,己方还是向来骁勇善战的那三万,不光是那些大人物不把这当回事,连那些元兵都以为自己是捡功劳去的。
“不过听说他们带了火器。”唐诗想到这里有点担忧。和冷兵器相比,在唐诗眼里自然是热武器的威胁更大。
“威力怎么样?”玉笙问。
唐诗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被说得神乎其神,但我没有亲眼见过,先前对付白莲教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
玉笙不想说自己有种族歧视,但那些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糙汉的蒙古人会潜下心来发明火器?反正他不信。他怀疑是外邦有人为了利益而出售,元庭恰好有机会买到。
然而真相往往与想象不同,甚至更为不堪。
玉笙手下有见识的人不少,当下就有人为他解惑:“这些火器是元庭自己造的,但技术却是前宋的。当时朝野一片混乱,商人目无法度,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火器就是他们私夹过去的。蒙古人用它西征东进,最终成就了大元。”
这种真相让人何等心塞。
玉笙没忍住,当晚就出去溜了一趟,顺回了一把火枪,随手把他们用的火药给弄哑了。
不管怎么说,战场上是别想火器营出力了。
“这就是火器,火枪?”在玉笙在校场里试验火器威力的时候,一群人围了过来。不知道是技术还是其他原因,这把火器的威力并不如何,只是声势看起来不小,但远不到一枪毙命的程度。这种威力,远远低于唐诗的想象,让她忍不住惊呼。
“也不如何。”玉笙摇了摇头,心里的郁气少了几分,总算不那么心疼了。
比赵祯弄出来的威力小多了,玉笙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这个时代并非是传承的赵祯的年代。
先前无人言说,但自从知道元兵是带着火器来是的压抑气氛已经不知不觉的消散了。而元军也终于到了一片宽阔地扎营休息,与玉笙仅隔河相望。
接下来的事情玉笙事后很少回忆,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便是染红的河水。
经此一战,元兵兵马全没,年青一代的官贵子弟断了个七七八八。元庭伤了元气,更多的是仇恨愤怒,还有心里偶尔会浮起的忧虑。
他们忧虑的没有错,这一仗他们输的太惨,惨到几十年积累下来的骁勇无敌的形象开始崩裂,而他们又需要更多的盘剥来恢复元气,这让地方上的反抗实力忍不住蠢蠢欲动,揭竿而起。
“这算不算是天下大乱?”玉笙把战报摊在案上,对花满楼说,“还有许多打着效仿我的名号行事的人,我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号召力了。”
“你是为此忧愁?”花满楼轻声问道。
“嗯?”玉笙不解。
“你近来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其实玉笙在外面还是很绷得住的,只是花满楼看人从来不看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