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燃着炙烈火光,灼得步莨有些热又有些怯。
帝君嘴角扬着愉悦笑容,几分捉弄道:“烛火熄了。这会儿你如何可怜兮兮,我也瞧不见。说出口的话得负责,我可同你说过了的。”
他也是久未亲密,方才那点触碰哪里够解多日相思苦。将将贴合她唇瓣时,他心跳就已狂奔似快马,厮磨慢咬时,浑身血液更是燥动沸热。
恨不能即刻碎了她衣物,亲吻她,拥抱她,与她共醉云雨之巅,同她纵跃销魂情悦。
消相思,解渴愁。
但他今晚铁了心得让步莨受点教训。竟敢跑到天虞山趁他闭关之时,公然挑衅他的醋意。小丫头一日不给压压胆,胆子就越发肥了。
这夜,步莨委实是哭天喊地都不灵。
帝君是应了她的话,咬着来解气。yù_wàng的势头再如何翻滚涌动,他都能压得湖面风平浪静。
一整夜,步莨双手手腕被他握紧,两腿也是展挣不能。实实在在板上肉,被咬了个彻头彻尾。
***
拂晓时分,微光透入屋中。
步莨趴在床上,长发散披,覆过雪白肌肤,铺在皱乱的绸被上。
隐约可见莹润白肌上的红红点点,像嫣红梅花开在了雪中,醒目暧昧。
半梦半醒间,感觉手掌敷在她腰侧,温热徐徐导入,舒缓一夜的酸疼和疲惫。
步莨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眼。惺忪视线里,帝君支额侧身撑在枕头上,一抹淡笑,温暖如这晨曦的光。
“早啊。”
许是刚醒不久,他的声音带着些沉哑,却好听得她眼中酝起了泪雾。
对凡人的步莨来说,只有几个月没在清晨睡醒时睁眼就见到他。可对于死而复生的她,被火烧临死之时,她绝望地以为此生就此结束,再也见不到他浅浅浮在心头的笑,再听不到他如清风回谷般温柔的声音呼唤自己。
‘死去’那日,他们之间有争执,她心底还多少存有怨念。可此时此刻,有什么能重要得过在清晨花醒时,睁眼就能见到心爱之人。
步莨就这么注视他,一瞬也未眨眼,就连泪水溢眶而出,她都没察觉。
帝君却被她这梨花带雨木愣的样子吓到了,忙将她身子翻过来,擦着泪,问道:“气我昨晚折腾你,委屈了?”
步莨摇头,抽了抽鼻子,哽咽断续道:“临死时,我真的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可如今还能在晨间听到你一声早,感觉做梦似的。我都快分不清究竟死的时候是个梦,还是现在是个梦。我不敢眨眼,怕闭上眼睡去后,你不见了。”
声声含泣,透着害怕,字句如锥,扎得帝君心口痛。
在他印象中,步莨胆子不小,面对困难也能临危不惧,却因他而露怯。她的感情很深,却安全感不足,总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来是太爱他,也是因为被害过,怕再失去。
帝君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吻过她额头,啄在她眼畔的泪滴,想给予她足够的温暖。
待她终于停止哭泣,帝君将她抱在怀中,顺着她长发轻抚她后背,帮她顺气。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淌,却又温馨舒适,直到窗外朝阳渐渐在屋内亮堂起来。
帝君抵在她发顶,开了口:“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那日没有护好你,像根针埋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是刺心流血般的痛。我空有一身修为,却连自己妻子都没护周全,这种打击,几近让我崩溃。”
步莨从他怀中钻出脑袋:“那日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自责!就连我也没料到会是那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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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爹爹说她死后,帝君封山十多年,天虞山常年冰雪覆盖,不闻鸟啼,不见兽踪。步莨更是心酸,难怪那日去天虞山见到的是白茫茫的千里雪景。
“怎不是我的错?”一想到她被活烧,愧疚和痛苦就像钢绳勒紧他脖子,难以喘息,“倘若我没追去,而是留下来陪着你,你就不会惨遭厄运。一个男人没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何脸面为自己辩解。”
心爱的女子……
步莨听到这句关键,眉梢一挑,跃起身就将他扑倒。小手撑在他胸膛,“心爱的女子?”红红的眼闪着晶亮的光。
帝君揉了揉她上扬的嘴角,笑道:“高兴傻了吗?这都还要问。”
步莨拍了拍脸,又扯了扯头发,忽然笑成一朵花儿似的,趴在他胸口抱紧他:“真的呀!不是梦!”
她嘻嘻地在他怀中笑得灿烂,等了多久盼了多久,可算是盼来这一天。@“曦华!!”清亮的嗓音透着难掩的开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