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补上?”姜弥在椅子上坐得稳稳得,见萧衍来了只稍欠了欠身。
萧衍看了姜弥一会儿,未置言语,只沉默着上座,说:“高士衡是禁军副统领,是父皇身边的人,即便是孤也不能轻易动他。”
“就是因为是陛下身边的人,掌握着宫禁,事关天子安危,怎能含糊。”姜弥似乎早想好了一套说辞,信手拈来。
萧衍看了看列坐的刑部官员,自尚书往下,有品有阶的都到得齐全。他将手合起支在案桌上,慢声问:“那可审出什么了?”
刑部尚书崔明浩是老臣,素日最是谨慎,且也知道轻重。他心里隐隐觉得姜弥与萧衍之间流动的气氛很古怪,好像是在斗法,但又偏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按理说这当下的储君,未来的天子得罪不得,但姜相也是他得罪不起得,若是得罪了只怕连未来都没有了。
事关刑部,他又是尚书,似乎是到了非开口的地步。但,高士衡被送到刑部也仅是走个过场,审问他的人可都是姜相的心腹,审出什么,他从哪儿知道去。
所幸,姜弥替他解了围,执掌天下权柄的相爷意态沉稳地摆了摆手,“先不忙说这个,臣的人无意之中抓了个人,此人竟擅自泄露刑部机密,这大清早跑到内舍人府上递什么信啊?”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故作镇定的徐文廷,让人押上来一人,此人被五花大绑,连腰都直不起来,只勉强在束缚下抬了抬头。看到他的脸,侍郎宣知煦登时睁大了眼,他不由得握住椅子扶手。
萧衍看了一眼徐文廷,后者起身说道:“下官也并不认识这个人,他一大清早地跑到我府上说有人不尊法令擅自私押了禁军副统领,他知道就来送信,想讨几个赏钱。”
被绑的人其貌不扬,鼻尖微微上翘,透出些聪明像,他挣扎着抬头,哭嚎道:“相爷,相爷,小得真是想讨几个赏钱而已,真不知是触犯了王法,您大人大量,饶过小得,小得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养。”
姜弥挑了挑眉,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反应得快嘛,放心,你这种小人物还轮不到本相来处置。只是……这京中权贵如此之多,你怎么单去内舍人府上报信?”
“前些日子因为神偷琊叶青,内舍人来刑部提调过相关犯人,小得是狱史,见过大人,想来去找大人不会被门房轰出来。”
姜弥略作惊诧,饶有兴趣地看他,“你倒真是机灵。你叫什么?”
“小人吴继宗。”
姜弥展了展衣袖,刚想说什么,衙役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边寥寥数语,姜弥故作惋惜,冲着萧衍摇头:“可惜啊,底下人没个分寸,高统领怎么这么不禁刑罚,竟死了。”
萧衍的手紧扣在一起,如草蛇相互攀附,勒得骨节凸起,森森发白。
姜弥,他不会与萧衍翻脸,但是他会断萧衍的臂膀。
---往后几日,我都没有见到萧衍,他不进正殿,终日忙碌,据魏春秋说夜夜宿在了书房。我知他是故意躲我,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惹他心烦,但还是不免担心他的饮食起居是否周到。于是,我温火慢炖了一锅参汤,酝酿了半日,终于在天刚黑时把魏春秋叫了过来,让他把参汤给萧衍端回去。
第33章 盟友
大周与突厥议和之后,韶关边境暂得安宁,皇帝本欲多挽留默拓与霍顿几日,但默拓婉言恳辞,挂念故土与阿史那可汗,因而择选了吉日打道回府。
这几日甘泉殿的宫女总在议论,突厥使团此行可谓是满载而归。大周为议和给了他们谷稻十万担,马匹五万,绫罗绸缎五千,诸此尔尔,不胜枚举。想当年太,祖皇帝举兵,击退突厥百余里,使他们仅能在甘河以西偏安一隅,再不敢进犯中原。再不济,当年尹太尉率殷乌军也是屡屡挫败突厥主力,令其闻风丧胆。
大周乃天子之国,几时受过这等屈辱,要向蛮荒野人进贡岁。
我听得直蹙眉,让嬿好叫掌事姑姑来,将那些宫女好生责罚了一番,几时宫闱内也敢议论朝政了。
意清跟我说,大周之所以忍气吞声,没有可作战之勇将是一回事,姜弥以国库空虚为由再三阻拦对突厥用兵,无外乎就是怕军权外置,脱离他的掌控。大周允诺每年赔给突厥的岁贡够得上五万士卒开销了。这些都是民脂民膏,百姓日以继夜辛苦劳作却白白将之付诸流水。南方祸乱不断,贼匪禁之不绝,皆是因为赋税过重的缘故。再这样下去,大周危矣。
我觉得甚是不可思议,这样把私利凌驾于社稷安危之上的人,竟然能在相位上安坐多年,可见皇帝昏庸老迈。
意清却说,皇帝并非不想动姜弥,而是不能动。动了姜弥就等于是断了萧衍在外戚中的根基,太子立不住脚跟,藩王皇子就会不安分,而大周再也经不起易储之乱了。
提起外戚,我便想起皇帝陛下几次三番透露出要召父亲回朝的意思,若是沈氏能成为萧衍新的外戚实力,那么姜弥是不是就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我转而想,当年姜弥的崛起是踩在尹氏的尸体上,且其手段阴狠大肆敛权排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