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田修元说道,他不习惯分离。
一路上,皇甫瑾瑜都没有回头,但她知道,五弟一定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即便是现在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即便是现在她已不在皇甫瑾珩的视线范围内。
一路上,皇甫瑾瑜只是安静地走着,田修元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终于,到了淮城,田修元以为皇甫瑾瑜要一直安静着走回府,没想到,皇甫瑾瑜却开口叫住了他,“田兄,陪我到城楼上走走吧。”
田修元闻言一愣,随即答道:“好。”转身吩咐一旁的卫兵去给武东青报声平安。
皇甫瑾瑜登上城楼,城楼上戍守的士兵一一向皇甫瑾瑜行礼,皇甫瑾瑜微微点头回应,而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倚着墙站着,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靠在墙上,说是要田修元陪她走走,然而她已经走不动了。
“小玉,你没事吧?”田修元看出了异样,此时的小玉好像很累。
“没事!”皇甫瑾瑜说着,摆手阻止了欲上前察看关切的田修元,“田兄,你觉得我五弟怎样?”
“怎么突然问这问题?”田修元问道,其实他并没有觉得突然,皇甫瑾瑜选择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去南阳军中与皇甫瑾珩谈判,而非带上骁勇善战的武东青,便已可见端倪了。
“田兄,我目前的情况,你也清楚,眼下我有的只剩这一方城池,跟着我,怕是……”
“小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田修元打断皇甫瑾瑜的话,气愤地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田修元就只重视名利权势吗?是!我以前是背叛过欧阳毓灵,可并不代表我也会背叛你。我……”
“田兄,别激动,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若是怀疑你,我也不会向五弟引荐你了。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智慧才**只待在这一方城池,太委屈了,而五弟年少不懂事,李相又年迈,若是你能辅佐五弟,便再好不过了。”
“我不委屈!在这里,在你手下,我看到了抱负和希望,这是我便是我追求的。”田修元说着,直视着皇甫瑾瑜的眼睛,诚挚地说道:“小玉,我是因你来到这里的,便绝不会弃你而去。虽然你五弟也很好,但我只想在你手下做事。”
“好的,田兄你的心意我明白。”皇甫瑾瑜颔首微笑,伸手就要去握田修元的手,没想到,手离开了城墙,身体失了倚仗,脚下一软,便要倒下,好在田修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玉,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虚弱。”
“还好,只是最近体内毒气闹得厉害,为了压制住它耗费大量内力,故最近常觉得乏力。”
“毒气?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思晗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这毒她解不开的,我不想她伤心。田兄,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知道?”田修元又急又伤心,“不行,这就带你去看大夫。”田修元说着,就要将皇甫瑾瑜打横抱起。
“田兄,不要!”皇甫瑾瑜紧紧抓住田修元的手,投以哀求的眼神,“田兄,求你!”
田修元最终无奈地松开了手,叹道:“小玉!你怎么?唉!”
“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我回来的这几天,有时是突然手上没力气,有时就腿上没力气,不过休息一会也就好了。”
“所以……你刚才说要走回来,是因为没力气上马?”
“嗯嗯,往日我都是轻松一跃便上马的,我不想让五弟看出异样,我不想他担心,也不想看到他因此痛恨母妃。”皇甫瑾瑜说道。其实若非那日的挨打,皇甫瑾瑜的身体也不至于突然变得这么差。
田修元扶着皇甫瑾瑜站好,“我这就去搬张椅子过来。”
“不用了,田兄,这样很怪,守城士兵们会起疑的。”
“那总不能让你……”田修元焦急地说着,这时,他注意到了城楼上的台阶,“要不我们去那里坐着,在那里坐着聊天总不会很怪吧。”
“也好。”皇甫瑾瑜点头答道,田修元扶着皇甫瑾瑜走向台阶,一边小心翼翼护着皇甫瑾瑜,一边小心翼翼不让守城的士兵看出异样,毕竟现在特殊之期,难保他们知道皇甫瑾瑜出了状况后,不会人心涣散。
两人坐下后,田修元开口问道:“是欧阳毓灵给你下的毒吗?”
皇甫瑾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可真狠心!”
“也不能怪她,毕竟是我伤她在先。”
“你怎么现在还在为她说话,她都这么对你了。”
两人一阵沉默,片刻之后,皇甫瑾瑜开口道:“田兄,我小时候看过不少史书,书中不乏有臣子死谏,君王感其忠烈,不得以纳谏的典故。”
“所以你要效法古人,来个死谏么?”田修元紧张了起来。
“我知道欧阳毓灵手上定还有火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不跟我要回火药库的钥匙,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有其它的通道,我猜她此刻定在盘算着何时动用火药,然后给南阳致命一击。我不能让她这么做。只是我身份败露了,已没资格在她面前提谏言了。”
“不,小玉,你不可以这么做,一定会有其它方法的。”
“没有其它办法了……”皇甫瑾瑜说道,“所以我当着她的面喝下毒酒,我宁愿自己慢慢肠穿肚烂而死,也不愿为了她手中的解药而屈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