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道水润的眸子时,一下子温柔下来。
“已经两天一夜了,我不相信你们伊恩家族的办事能力这么差。”
双手托着上等的衣服料子,撑开阻挡太阳光照射的防晒形状,遮在被苏浩轩横抱在怀的男人头顶,凌琰斜睨了眼走在前方的伊恩浚,嗤笑一声。
“莱茵家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蛇蝎歹毒,他把我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已经摆脱了杀人的嫌疑,就算伊恩伯父再怎么逼问,只要她坚决闭口不提,再加上莱茵家主的维护,找到我们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苏浩轩小心翼翼地抱着男人缓慢行走,他淡淡地分析了当前的状况,低下头,对视上了一双盈盈含笑的眸子,心,瞬间揪痛。
“如果我们的父母们能够多操点心的话,我们或许还有条活路。”
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的白梓谦,并肩走在苏浩轩的另一边,手里拿着只剩下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皮筋随意挽起,天生高傲贵气的姿态,在大自然的折磨下也显得有些疲惫,却在不经意间瞥向身旁安安静静的男人时,他狭长的凤目总能闪烁出一抹亮光。
“相信他们,也相信我们自己。”
风耀冉走在最后,怀里抱着几个人的衣服和最后一瓶水,以及一些仅剩不多的食物,即便是汗流浃背,可他毅然挺拔不屈地维持着强悍的动力,滚烫的热潮无休无止的袭击,打不倒这个外表冷酷内心坚韧的俊美男子。
“如果他们有意惩罚我们,或者说,他们存心想要熙……”
后面的话,苏浩宇没有说下去,他复杂的眼神望向了苏浩轩怀里半眯眼眸昏昏欲睡的男人,欲言又止。
闻言,几个人微不可察地震了震,仿佛都知晓苏浩宇说的意思,顿时,一片沉默,行走,仍在继续漫无目的。
人类的渺小,在沙漠中更显微不足道,远离了喧嚣的繁华城市,没有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在这里,掌控生命的是随时都能降临的死神,即使他们是人们眼中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可在面对生命危险的困境中,他们再如何强大狂妄,却也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无情当中。
ròu_tǐ可以摧残、可以打倒,但精神毅力依然坚强,支撑他们的,是那个唯一值得他们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男人。
行走了整整两天两夜,他们找不到绿洲,只能在晚上的时候躲在沙漠沟壑中避风休憩,他们的资源有限,只能极力忍耐,口渴的时候舔舔嘴角,真的受不了了,就含一口水在嘴里,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们只能相互开着玩笑当做减肥,有的时候碰到沙漠植物,他们可不会再顾及身份自尊,抢着吃那些东西来维持身体机能的需求,他们把食物和水全都留给了男人。
男人受着重伤,时好时坏,第一天的时候男人昏昏沉沉,一直被几个人轮流照料,没出什么状况。可是到了第二天,男人开始发高烧,迷迷糊糊地尽说些语无伦次的梦话,几个人很害怕,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这里没有医疗设施,没有药品,没有换洗的衣物,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为男人降温,尽管惶恐慌乱,却也有条不紊的合力把男人从死神的手中夺了回来。
恢复神智的男人清醒之后,对着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开心,能够和你们死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当时小狼崽子们都足足呆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后来,他们各自在心里琢磨着男人的心意,又联想到男人以前说的话,纷纷茅塞顿开,却又苦涩难当,可最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至少,他们都没有输掉,男人的心里有他们的存在,至于谁的分量重一点,别说是他们,怕是男人自己也说不上来。
人生就是这样,不论是感情还是友情,分得太清楚只能造成伤害,何不糊里糊涂的就这样下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来享受男人这种难得的温情。
冰释前嫌,伊恩浚和他们之间的恩怨矛盾,似乎在这片沙漠中的两天内,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们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友好的关系当中,不再争吵,不再仇恨,不再怒视,偶尔也会用些幽默的调侃话题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男人有的时候很清醒,听着他们用小时候的x事来相互取笑对方,看着他们成熟魅力之下带着青春年少的稚气打打闹闹,感受着他们无比真诚的爱意从眼神和动作中流露传达,他很知足,觉得如果能够这样天长地久下去,那该多好啊!
有时候,男人的意识很混沌,伤口有点发炎,高烧下降,低烧却持续不退,可在寒冷的夜晚又冷得浑身哆嗦,只能依求他们几个人强健的臂膀得到温暖,饿了,自有人咀嚼食物细心地用口渡给他,渴了,便会有一双温柔的唇给予他清凉的感觉,伤口疼了,也会有人用风趣的话题来故意逗笑他转移注意力,热了,他的头顶总会被一道阴影遮挡所有热辣的阳光,冷了,他们的身体会义无反顾地为他缔造最安全的温暖港湾。
又过了一天,他们遇到了强烈的沙漠风暴,六道高大挺拔的身躯团团围住他,每张年轻的俊脸坚忍不拔地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庇护所,他们肩并肩手拉着手,牢固地将他围在中央不受风暴的侵袭,那深邃柔情的眼眸深深地刻印在了男人的灵魂深处,他哭了,滚烫的泪水溢满了苍白的脸颊。
漫长的风暴时间终于安全渡过,男人再次陷入了昏迷当中,失去意识之前,男人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