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谢二娘生气了,她想到了梁二娘和柯氏才从汴梁城里的喜家做客回来,她们呢,是知道自己跟顺娘为了宋玉姐吵闹的,然而她们怎么能回来跟多嘴多舌的杏花说这事情呢。亏得自己还做了好几天饭,好饭好菜地招待着她们,可她们倒好,回来就不避讳地谈论喜家的事情。
于是她转身看向杏花,冷声道:“告诉你婆婆还有你大姑子,我这个弃妇以后不欢迎她们来喜家!”
说完之后,回转头来,牵着弟弟疾步走进谢家肉铺,再反手重重地把门关上。
杏花没料到谢二娘居然不接她的话,反而是说出了不欢迎大姑子和婆婆去城里的喜家做客的话。她紧接着想到若是真得以后大姑子和婆婆去城里的喜家做客,吃了闭门羹,回来之后会不会相当生气,弄清楚是自己多嘴多舌,惹得谢二娘不高兴才这样的,那么她们肯定是要埋怨自己,对自己的态度更差劲儿吧?
如此一想,她觉得自己不该逞强,多嘴多舌了,同时,她又觉得谢二娘的手段见长,居然晓得通过别人来整自己了。
“这该死的……”杏花诅咒谢二娘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从梁家门里传出来寒冰般的声音,“别以为你怀上了梁家的血脉,就不在七去之例。多言,善妒,这两条你可是跑不脱,且等着成为弃妇罢!三郎,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二姐如今真后悔,当初替你娶了她进门儿。实话与你说了罢,年后我要进城去做豆腐买卖,我把话搁在这里,这种弟媳我是不能带进城的,咱们要不过完年就把家分了,咱们各过各的日子。”
杏花愕然转脸,就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梁家两姐弟,两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像是淬了冰一样,她心中害怕,忙白着脸解释,她只不过是把从婆婆那里听来的几句闲话照实说出来了而已。
梁二娘却是不听她解释,憎恶地再次看了她一眼,接着拂袖离去。
梁三郎呢,停了停,却是朝着她吼了一句:“你这长舌妇,还不滚进来!”
近来杏花仗着自己怀上了,要是碰上跟梁三郎吵架,可是一点儿都不相让的,这会儿不知道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弱弱地答应了,赶忙跟着进了门儿。
……
陆全提着五十贯钱进了汴梁城,并没有象对谢乙说的那样,他要早些回到赵宗实身边,而是去了他常去的勾栏,包了个房间,找了勾栏里面的小厮去通知他经常见面的那几个京中权贵的心腹来勾栏相聚,然后他请客,跟这些人拉关系。
当然这个客也不是白请的,这些人来了之后,吃肉喝酒寻欢作乐一番之后,陆全就说话了,说他有一个兄弟做石炭买卖,他呢,想要帮一帮他兄弟,所以要眼前这些人出一出主意,都有什么路子帮着自己兄弟多卖些石炭出去。
这些人里头有官府的采购,也有认识耗费石炭的大户,比如城里各家正店掌柜的人,几个人七嘴八舌把自己的一些能帮上忙的路子说了。陆全就拿笔来记了,接着让他们明儿就去跟自己认识的关系户打招呼,等着自己兄弟去洽谈买卖,就把这买卖跟自己兄弟做成。做成了以后他不会忘记诸人,来勾栏里面寻欢作乐的钱他都包了。
众人道好,陆全就继续跟这些人一起吃喝玩乐。
各人玩到天亮才回去,陆全则是睡了一天,到下午三四点左右才醒了。
醒了之后叫了些东西来吃,接着付了请客的钱,一次性就给出去了十来贯钱,可他一点儿不心疼。从勾栏里出来,又去了成衣铺子,花了好几贯钱买了上好的靴帽,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来直接扔了,穿着这崭新的一身去了枣树街拜访顺娘。
当然,上喜家去拜访顺娘,他没忘记买些上等的茶酒提在手上作为礼物。
顺娘这一日把生意买卖上的事情安排妥当,才回家来坐下没喝上两口茶呢,她嫂子匆匆忙忙,满脸惊慌之色的跑了来,告诉她陆全来了。方才她听见内院的门响,跑去开门,就见到了跟在易氏身后的陆全,只见他穿了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提着许多礼盒子站在门外,笑盈盈地往里看。
陆全看到了大半年没见到的齐氏,别说多激动了,当即就笑着跟她打招呼,说什么许久没见,他十分想念齐氏的话。
齐氏见到陆全,吃惊之余,就跟见到一只扎人的刺猬一样,特别听到他当着易氏说出那种热情暧昧的话语,别提多尴尬了。
所以,她连一句话都没跟陆全说,就把门关了,急匆匆去找才回来在正房的堂屋里面喝茶的顺娘了。
顺娘也有好久没见到陆全了,听齐氏说他来拜访自己了,就想见一见他也无妨。毕竟陆全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还是她初到杨柳镇时,还帮过自己的忙的人。虽然他惦记嫂子,过年的时候貌似又犯了中二病,惹得嫂子不快。可是顺娘觉得陆全本质上并不是个多坏的人,就是有时候有点儿一根筋,范二。不知道过了这大半年,他是否变得成熟了些呢?又或者,他过了这么久,还对嫂子一往情深,还想着要娶嫂子呢?这些问题的答案,顺娘还是很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