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坎里不晓得有无听懂银戎的意思,但是银戎不怎幺客气的态度,却让他有些受伤。
银戎发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重,有一点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看到自己凄惨的模样,又觉得此刻事不宜缓——「我想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电话,如果没有的话,可否告诉我哪里有,至少可以让我打到医院去……」
「医院?」
「天哪!你该不会又要告诉我,医院是什幺东西吧?」
看到坎里再度显露茫然的表情,银戎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幺,放弃似地躺回床上。
「抱歉,我没有办法提供你所说的电话、医院什幺的,关于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在哪里?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任何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将在芦塔倒地受伤的你带回来,我就有责任把你照顾到好。」
「芦塔?」
「嗯、芦塔,就是我发现你的地方。」
银戎闻言眼睛霍然一亮:「真的吗?你在那里发现我,那你还有没有看到车子或是我的行李?」
「啊、车子,我知道车子!」坎里也跟着兴奋地欢呼。
「真的吗?车子在哪里,你可以带我去车子那里吗?」银戎的精神又振作了起来。
「嗯、我知道车子,是那种很大的铁箱下,装有四个轮子的东西对吧!」
坎里洋洋得意地形容着,银戎听在耳里却觉得不太对劲:「车子当然是有四个轮子,坎里。我问你,你真的有看到车子吗?」
「嗯,我就是把你从车子里拖出来的。不过那个车子……有一点不太一样。它的轮子是在上面,而且只有三个!」
「上面……三个?」按照坎里的说法,银戎不难想像自己的车子,应该已是翻覆惨跌成一堆废铁了吧!「那你还有看到四周有散落什幺东西吗?」
坎里诚实地摇摇头:「抱歉,因为你当时流着血,我就直接把你给背回来,其他地面上的东西,我都没有去注意。」
说的也是,救人要紧。银戎为自己先前太冲的口气感到愧疚,要不是坎里,此刻的自己恐怕早已是客死异乡、化尸为泥了。
他静下心来回想自己的遭遇,光着急是没有用的。像他这样残坏不堪的身体,在这样一个年代不清、时空不明的地方里,看来唯有仰赖眼前这个愿意为自己释出善意的青年,来帮自己恢复了。
「你可以大概的告诉我,我的身上究竟受了哪些伤呢?」
银戎摸着头也不是,捂着胸也不是,无论怎幺抚慰自己的伤口,那些不知是从身上何处传来的疼痛,就是无法消弭。
坎里用着带有母语的字彙,解释着他包扎过的那些患部,包含使用的草药和保护措施,细心而又周详,不过银戎却完全听不懂。对他来说,就只有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现下的处境,那便是:他受重伤了。
这一夜,不晓得是伤势让他体力透支,还是情势让他心力交瘁,伴随着那股渐渐适应的草药味道,他没过久便跌入了深沉的梦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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