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幸子脸色先是一红,接着惨白。他勉强对乐三小姐苦笑,打算开口替自己辩解,却再次被乐明珠抬手制止。
「姑且不论大将军是眼瘸了还是心盲了,他将你当成鲁公子的影子这是千真万确,你大可以自个儿问问大将军,他对你的喜爱,有多少是因为鲁先生。所以,乐三在这儿给你提个醒,别以为大将军先在疼你疼得紧,这都是沾了鲁先生的光。」
「这,吴某......」
乐明珠皱眉,厌恶地瞪他
「吴先生,乐三没这幺多闲功夫听你解释,你是什幺样的人,乐三见多了。争宠的手段,来来去去那幺些个,你多说都是无用的。今日,你心里不痛快便吹枕边风,挑拨大将军与鲁先生的师徒情谊,这种手段乐三不客气说一句,当真噁心人。」
「吴某并没......」吴幸子百口莫辩,因为乐明珠压根没打算让他说话,果断地截了他话头。
「你回去转告大将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鲁公子毕竟是他的老师,既然心悦于鲁公子,被拒绝了便要痛痛快快的接受,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担当。眼下这些小手段,乐三虽无法与大将军的滔天权势相抗衡,可闹个鱼死网破也非难事,马面城的女人他惹不起。你也是,看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既然沾了鲁公子的光,就别蹦哒,你以为弄臭鲁先生的名声,便能讨得了好吗?哼!穷地方的破师爷,就这般眼界。」语毕,乐三看来满意了,便点点红漆盒。
「你将东西收了吧,我言尽于此。还望吴先生放聪明些。」
也不管吴幸子到底要不要收礼,乐明珠起身风一样带着丫环便走了。
吴幸子直愣在当场,半天缓不过神,他甚至都没弄懂整件事前因后果,最后茫然地看向黑儿。
「黑儿奉将军命,不得妄自议论。」黑儿一脸歉意地拱拱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假若您与丫头间闲聊,黑儿倒是什幺也没听见。」
薄荷桂花何等机灵,心知这是黑儿大人开后门了,他们也确实心疼自己的主子,便压低了声音告起状来。
「那乐三小姐好不讲道理,吴先生怎幺会说人坏话呢?」薄荷以此当开场,心中斟酌该怎幺避重就轻地解释整件事。
「主子,您别听乐三小姐胡说,大将军对鲁先生才不是那幺回事,只不过鲁先生眼看要大婚了,大将军自然不能像过去那般宠着鲁先生,这也是乐三小姐喜闻乐见才是。」桂花说话直接多了,语末啐了口。
吴幸子听得云里雾里,他早知道关山尽宠着自己一定有原因,只是过去未曾往鲁先生的替身想,毕竟两人的外表与气度都如云泥之差,谁能把他们俩联想在一起?关山尽眼力是不是有些问题?要不要找大夫看看?该不会在战场上留下了暗伤?
这一思索,吴幸子倒替关山尽担忧起来。
「嗳,可不是嘛!以前觉得鲁先生仙人一样,这会儿才知道,什幺仙人之姿都是骗人呢。」薄荷撇撇嘴,他自然全心全意都为自己的主子。
「是啊,大将军现在把鲁先生当外人了,乐家原本希望靠鲁先生靠上将军府这座大山,谁知咱们将军英明果断,直接就断了这种念想。也难怪乐家急了,要是没有咱将军这座大山,鲁先生对乐家就毫无用处了。」桂花冷哼,他年纪小但见识可不少,他都能看得透,乐家自然看得更透了。
虽说乐家是马面城一等一的大商贾,但在关山尽的挟制下,有许多商品货物不能大量往南蛮去。
当然,南蛮进来的物品也全得经过将军府把控,再由将军府分配给各商家,每年得花钱买一次许可,各家分配到多少商品都在许可中注明,最多可得四成的分配。
南蛮虽然野蛮,却也有不少好东西是大夏没有的,商人着重的就是低买高卖,流通商品。可关山尽身为边城守将,他更看重的是如何将敌人掐死在襁褓之中,自然不能让南蛮过得太好,却又让他们能获取一定的安定与休养。既然无法覆灭南蛮,那就温水煮青蛙,鬆弛有度地痒废自己的敌人。
此中道理薄荷桂花虽然不能全懂,但他们相信大将军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是以,多半马面城人民对将军府如此规矩并无任何不满,即使是被挟制,但马面城能安稳,也有一定的利益获取,足够大家感恩戴德了,谁又会去质疑将军府?
毕竟,六年前,马面城还是个战乱频仍,有今日却看不到明日的地方啊!
「可,鲁先生毕竟是大将军的老师……」
想起那光风霁月的白衣佳公子,吴幸子莫名有些同情。
「主子,你可别心软。鲁先生和大将军之间的师徒情谊如何,同咱们也没有任何关係啊。」薄荷一看状况不对,忙不迭劝道:「大将军会疏远鲁先生,也是因为乐家想藉鲁先生这层身分牟利,大将军这也是不得不。」
「这幺说倒也是......」吴幸子低头思索片刻,点头赞同了薄荷的说法。
确实,若有人藉由鲁先生的身分挟制将军府,让关山尽难做人,这也不好。他的心裏自然是偏向关山尽更多些,那点同情便淡去了不少。
「倒是乐三小姐送的不知是啥呢。」桂花看着桌上的红漆盒,掩饰不住好奇。
「打开来瞧瞧?」吴幸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