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幸子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震惊,他傻傻地看着柳大娘拿着扫帚挥舞,李大娘扛着畚箕抵挡,大牛他娘手上握着锅铲,柳大娘这边还有人拿了两根大萝蔔像拿两把刀似的。
这都怎幺回事?眼瞅就要过年了,怎幺就撕上了呢?
吴幸子下意识就要上前劝架,却被关山尽给拉住,远远地站在树荫下看戏。
「快放开我,乡亲们都吵起来了,真打伤人怎幺办?」吴幸子心里急,用力甩了几次手,反而被抱得更牢,都快嵌进男人怀里了。
「他们想吵就吵吧,你已经不是清城县的师爷,过完年也要回马面城了,不需要惹一身腥。」关山尽早已经听清两方人马争执的是什幺,他看着李大娘那群人冷笑。
虽然对这群愚昧村妇烂嚼舌根的行为厌恶至极,但堂堂镇南大将军不可能与女子争执,他知道谣言来源是谁,回去马面城自会处理。而粗鄙农妇,自有柳大娘会替吴幸子讨公道,他不能让这实心眼的老鹌鹑去坏事。
「我不是清城县的师爷了?」吴幸子倒抽一口气,这才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的旷职近两个月,也不知给衙门里添了多少麻烦,心里更是空落落得有些慌张,好像脚突然踩不着地了。
「你既然与我在马面城,自然无法兼顾师爷的职责,黎缄已经找着人了,你不用太挂心。」
怎幺可能不挂心?吴幸子越想越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井里那只开心的青蛙,谁知一眨眼被捞出井,那口井还转眼乾涸,他想回都回不去了。
「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待马面城啊?我的墓地还在这里呢......」等他与关山尽露水缘尽,回到清城县后又该怎幺办?他还想继续蒐集鲲鹏呢!看来得种庄稼了。
虽然累了些,但他还有九两多棺材本,儘管以后可能买不起杉木棺材,但挑个四五两的柏木棺材也可以。盘算着,吴幸子心情又好了,他现在有鲲鹏万事足,人生总能柳暗花明又一笼子鲲鹏对吧!
这头吴幸子还在盘算他的鲲鹏,那头柳大娘与李大娘已经扔了手里的扫帚畚箕,袖子一撩徒手打起来了。
关山尽看的津津有味,柳大娘显然比李大娘能打多了,别看人生得瘦小,力气还真不小,一巴掌搧得李大娘左颊高肿,狼狈得跌在地上。
「哼!让你说!让你说!」柳大娘还不解气,扑在李大娘身上又劈劈啪啪连续三个巴掌,把李大娘的脸打得跟麵龟一样,又红又肿还烫。
「贱人!」大牛他娘看老姊妹吃亏,尖叫着也扑上来
这下可好,明天就要除夕了,原本欢欢喜喜热热闹闹,这会儿乱成一片,七八个大娘都挽袖子打上了,那两根萝蔔接连几次挥在方家婶子脸上,最后各自断成两截,也把人打得晕头转向,倒在地上尖利的哭喊。
「柳大娘倒很厉害。」关山尽从供品里摸出了果乾餵给吴幸子,自己也摸了把瓜子嗑。
这可不?柳大娘李大娘各自带了三人,这眼下李大娘那边除了大牛他娘还在顽强抵抗,另外两个人都被打成了两只麵龟了。眼看一场混乱就要在柳大娘全胜的状况下结束时,李大娘突然尖叫:「吴幸子!」
「呃......」吴幸子正在咬果乾,这一吓就噎着了,用力咳了起来。
李大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连柳大娘都拉不住,猛扑到吴幸子跟前,两手一伸揪住他的衣襟嘶声尖叫:「你说!你说!你用了什幺妖术迷倒了神仙公子?秃毛鸡还以为自己是凤凰吗?凭什幺?凭什幺?」
「咳咳咳......呃......」果乾跑进吴幸子气管,他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放手。」哪能让他在自己眼前被欺负?关山尽伸手一格,直接将李大娘双腕给扭了,惨叫着往后跌了几步远,一屁股坐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既畏惧又讨好地看着关山尽乾嚎。
「神仙公子!您醒醒啊!吴幸子用了妖术迷了您的眼!老身说的都是实话啊!」
「呸!」柳大娘几步追上来,蒙头盖脸用扫帚又是一顿打,边打还边骂:「你就是眼红!谁不知道你看幸子早就不顺眼了!哼!秃毛鸡讲得是你家德汉子吧!不过识得几个字就想取代幸子当师爷?谁给你的脸?蛤!谁给你的脸!」
李大娘被打得躲不开,手腕又扭了更是痛得她杀猪般惨叫,方家婶子与大牛他娘已经消停许多,是人都得审时度势不是?先不管吴幸子是不是用了妖术,那神仙公子刚那手可见不是个善荏啊!
那些大娘们喳呼些什幺关山尽听而不闻,他就担心吴幸子呛坏了,伸手轻柔的拍他后背,解下腰间的竹筒小口小口餵他喝水,好容易才将果乾咳出来,眼眶鼻头都是红的,看得关山尽心软,搂着人又安慰了几句。
「柳大娘!柳大娘!快别打了。」可吴幸子一门心思都在几个大娘身上,挂着呛出来的泪花,慌张对柳大娘挥手试图阻止她。
「幸子你别怕!大娘有分寸,李家的皮粗肉厚打不坏,不好好教训一顿,她的嘴上永远不把门!」柳大娘简直像个女将军,儘管气息微乱,但比起李大娘的狼狈,她整个人精神得都能发光了。
「大娘,那个......」吴幸子又搓手又揉鼻子,也不知道怎幺劝才好。他心里清楚,今天的混乱肯定是昨天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