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吗?
眼眸慢慢阖上的刹那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蹲在了自己的身边,柔声说道:“活下去,心死了,便真死了。”
能活的下去吗——不知道,但是蓝沫知道自己不想死。
其实早在十五年前自己就已经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高兴了,她不想在奢望什么,只希望先生能平平安安。
“先生,平安啊……”
蓝沫撑着最后的力气,回身对素寒衣微微一笑,她想把自己的笑容留下。鲜血顺着嘴角挑起的微笑留下,眼眸里似乎还含着一些泪水。
还是不舍啊。
她想转身,却还没转过去,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
素寒衣赶紧抱起蓝沫,为她擦拭嘴角的血,一边说道:“没事的,别忘了你家先生可是医尊,没事的。”素寒衣声音哽咽,他知道自己这是自欺欺人,他怎能看不出蓝沫伤的多重。
司徒碧那一掌极其狠戾,想一掌取了素寒衣的性命。素寒衣自己接下这一掌都回天乏术,何况蓝沫这丫头。
他知蓝沫先前一直躲在梧桐树后面,是怕自己出来扰到了他,成为了他的累赘。当看见司徒碧那一掌劈下时,蓝沫心道不好,也没有想那么多,挺身出来挡在了素寒衣的面前。
素寒衣紧紧的抱着蓝沫的身体,眼睛有些酸楚,竟不知觉的留下了泪。
他是医者,见过了生老病死,却最怕生老病死。
还想着为蓝沫找一户好人家,却不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只觉得心头好疼,如万蚁噬心一般的疼。
“先……先生……不要这样……先……”蓝沫已经说不清话了,每说一个字,鲜血就汩汩的从嘴里流出,染在了素寒衣的白衣上,鲜艳的血,洁白的雪,在一起夺目却又刺眼,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妖娆。
“先生……”蓝沫颤颤的伸出右手,想要擦拭掉素寒衣眼角的泪,却在指尖触及到素寒衣的下颚时,再也没有力气,伸出的手无力的落下。闭月花容永远定格在那种笑脸上,今生今世都是这样。
“蓝沫……”素寒衣的声音很轻,他感受到自己怀中的人儿已经没有了呼吸。不知为何,此时他反倒冷静了不少。
他轻唤这蓝沫的名字,好像她睡着了一般,轻轻的唤着,却又不忍吵醒她。
素寒衣微笑着,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冰凉的泪水落下,在蓝沫的脸颊上绽放出高洁的白莲。
司徒碧自一掌打在了蓝沫胸前时,就悄然的退到了一边。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婢女,没想到一向孤傲对万物漠不关心的素寒衣竟然如此伤心。为人冷淡,世人总道他无情,却不知那张清水脱俗的容颜下却是这般脆弱。
这样也好,若是击溃了素寒衣的意志,活捉他唤出了九梵之王,那永生之术就唾手可得了。
想到这,司徒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他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两边的黑衣人意会到司徒碧的意思,相视一眼,握紧手中的刀,悄悄靠近怀抱着蓝沫的素寒衣。
突然一刀劈下,力道之大,虽不致命,但是足矣废除素寒衣的经脉。只是黑衣人的刀还未砍下,只觉得北风呼啸,这盛夏之时竟然飘起了白雪。
雪风迷住了众人的眼睛,待雪稍稍小点时,就见素寒衣背对着他们,一袭白衣没有了赶路所染的尘埃,飘渺如仙。
素寒衣怀中抱着蓝沫,背身微微回首,一双淡蓝色的眸子不在,瞳孔的眼神似血一般的红,妖娆诡异,让人觉得恐怖。眉间的三滴冰蓝色的水滴已经淡的不可见了,隐约还见的一点蓝色。
瞅着素寒衣,司徒碧不由的退后两步。
在素寒衣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杀气,而是那种如鬼神般的压迫感,司徒碧感觉自己被压抑着,好像窒息一般。
他知这已不是素寒衣了,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从开始他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九梵之王,虽然也信永生,但他不信鬼神。九梵之王,多半是长白山那些居民的无稽之谈,即使二十年前血染了整个江湖,那也是武功高强罢了。
素寒衣轻抬眸子,傲视的看了司徒碧一眼。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悲凉,嘴角微挑,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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