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豫王以前从来没有过处理政务的经验,但是翻看了一番皇帝以前的处置事情的法子,之后处理起政务来,甚至能够琢磨出皇帝意思八九不离十,而且在有些事情上,他还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自然,他还年轻,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特别是在人事上,思考会有所欠缺。
但是人事上的事是需要更多经验和时间与大臣接触和琢磨的,从别的方面来看,皇帝觉得杨歆儿真是比杨麒儿适合做皇帝太多了。
虽然皇帝起了这份心思,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对杨歆儿说的也是让他先帮杨麒儿的忙管一管这些事情,等杨麒儿回来再还回杨麒儿手里,在季衡跟前,他则是什么都没说,季衡甚至不知道杨歆儿在帮着处理政务,不然以季衡的聪明心思,季衡瞬间就能明白皇帝的想法,而皇帝并不想让季衡知道。
杨歆儿也是时常来给季衡探病的,甚至让王妃侯氏抱了儿子来逗季衡高兴,杨歆儿府上多了一个妾室,且此人已经怀了身孕,他这边府上的好景更是衬得太子东宫的凄惨,他便也不好多说自己府上的事情。
虽然皇帝并没有在明面上表示要换上杨歆儿的意思,但朝中大臣却有不少很服气豫王,有心想要他代替现在的太子。
杨歆儿从来都是避开这些事,虽如此,但没有不漏风的墙,赵云铣又上镇国寺后山的静安寺看太子的时候,便想着要劝太子回朝了。
镇国寺后山不高,但是也绝对不矮。
赵云铣带着侍卫爬得不慢,也爬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静安寺。
因赵云铣出发早,故而到的时候还没有到午时,他抬头向上望,只见太阳地里,杨麒儿穿着修行的僧袍,正拿着扫帚在扫台阶。
杨麒儿束着头发,身材修长,稍稍要比刚来寺院的时候长得好了一点,他刚到镇国寺时,瘦得几乎能被风吹倒了。
而且他神色平和,眼神沉静,脸上有种大悲大苦过后的平静和怜悯。
在大太阳底下扫地,他也没出一点汗。
赵云铣走了上去,躬身行礼道,“殿下!”
杨麒儿目光柔和地看向他,做了一个佛礼,说道,“你来了,请里边坐。”
赵云铣站在他的旁边,道,“殿下怎么扫起台阶来了。”
杨麒儿说道,“扫地亦如扫心,总要打扫,才能干净。”
静安寺在后山翻过两座小山后的山腰上,这里终年少人来,或者是樵夫,或者是专门前来赏景的闲人,才会来此。
镇国寺作为皇家寺院,这静安寺在这里,以前便是作为皇家惩罚皇子前来静一静心思的,故而这里修建得简陋。
杨麒儿在这里,跟着他来的桂青桂红两个奴才,还有两名侍卫,便也只能在这里来清心寡欲了。
赵云铣跟着杨麒儿用了一顿简单的斋饭,菜只有野菜和一点腌菜,米饭也是参杂了杂粮的米饭,赵云铣看着跪坐餐盘前平静用餐的杨麒儿,心里十分难过,心想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
饭后杨麒儿才招待赵云铣和自己一起进了他的禅房,询问他找来是有何事,若是无事,便让他回去了。
赵云铣让侍卫守在了禅院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这才在杨麒儿旁边坐下,说道,“殿下,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必须得回去。”
杨麒儿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云铣说道,“前阵子,皇后殿下病了……”
杨麒儿怔了一下,皱起眉来,“阿父病了?为何你之前没说。”
赵云铣看他要激动起来,赶紧说道,“皇后殿下的病已经好了。”
杨麒儿愧疚地垂下了头,示意赵云铣继续说,赵云铣便道,“皇后殿下病了,皇上一心挂念皇后殿下的身体,无力处理太多政务,便召了豫王从京中到了蘅兰宫,让豫王处理日常政务,虽然皇上是说让他帮助殿下您暂时处理,但是,依然有几个大臣暗地里向豫王靠拢,那意思,是想让豫王代替殿下您啊。殿下,您现在怎么能够还在寺院里修行参禅呢。”
杨麒儿手里的佛珠被他握紧了,但是一会儿之后,他就握着佛珠开始默念佛语,赵云铣以为杨麒儿是要和自己回去了,没想到杨麒儿却抬起头来对他说道,“泽曜,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是我的好友,你为我做事,我却要让你失望了。”
赵云铣道,“殿下,您不准备回京吗?”
杨麒儿道,“你同我一起长大,其实,你也看得出,我并无心做太子,也不想以后坐在帝位上。我不过是必须得那般做,不然就要让父皇和阿父失望难过。现下父皇和阿父还在,我尚能够因为他们的督促而做事,要是他们走了,我实在不知自己能否接下这份重担。泽曜,我不想要在父皇和阿父治下的盛世江山衰落于我的手中。其实到这静安寺来修行的时候,我便想好了,希望父皇能够将太子之位给三弟,歆儿心性沉稳,遇事镇定,他更像父皇,更能做好太子和将来的帝王。”
赵云铣十分震惊,急道,“殿下,您怎么能够这样想。您是长子,本就该您继承皇位,再说,我不认为殿下没有能力做好太子和皇上,您只是因为小郡主的死而心灰意冷罢了,等过了这一阵,您就会好了。”
杨麒儿叹了口气,对他摆了摆手,道,“泽曜,你还不太明白我的父皇和阿父。父皇和阿父一向是心思深沉细致的,做事前非深思熟虑不会动手。既然他们让了歆儿去暂代我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