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调整,他的脸上已不复昨夜的惊恐,可这样也才让我更加的担心。若不是自我压抑,又怎么会这么快复原呢?
我握住他的手,才突然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
言生赧然低下头,从我手中缓缓抽出手,“洗脸水我已经给你打好了,我就先走了。”
我立即撩开被子下床来,“我送你。”
“不用了。”他微微一笑,“省得凭白惹人闲话。”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边,竟是痴了一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于是赶紧洗漱完毕,匆匆忙忙赶去伺候皇上起床。
皇上似乎睡得不好,我微微抬眼,见他眼下有些青色,有些浮肿,我赶紧让人做了一碗红豆汤伺候皇上喝下。
皇上接过我端着的碗时,目光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仿佛一盆冷水,将我早上起来的热情从头浇到了脚。
我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一直到了皇上下早朝。他像往常一样,吃了几块核桃酥,便差我取出棋盘,接着昨日未下完的棋继续下。
棋盘上的白子和黑子,皆从同一个人的指间落到棋盘上,与自己的博弈,终身的孤独,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所必须要具备的。
我突然莫名的生出一股同情,进而想到我与言生,在这个被寂寞湮没的皇宫里,我们能相遇相知,相怜相爱,却不知,该是缘是劫?
闭了闭眼,仿佛看到了皇宫里终年不散的乌云,笼罩在了我的头上。
一局棋终,黑子胜出。
习惯了这样的游戏,皇上的脸上并无任何喜悲,他是天下最大的赢家,却也是自己的输家。
“水华啊!”他叹气般的叫出我的名字。
我躬身,“皇上。”
“你得记着,在这宫里,你永远都不能随心所欲,你看那盘棋,黑白相争,相互制约,你出了头,就得有人来约着你,你出了事,可就得你自己兜着了。”
我蓦然心惊,很多事情并非我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相信,皇上是透彻的,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一片云,一阵雨,他岂会不知道?他只是偶尔愿意让自己不知道而已。
“皇上!臣该死!求皇上恕罪!”我立即跪下,不住的磕头。
皇上淡淡一笑,“我恕不恕罪,又有何意义呢?起来罢。”
我颤颤起身,心中掠过那个总是着白色衣衫,斜抱着一张琴的身影。
☆、【六】修言生
我再回到乐府的时,章统领对我的态度已截然不同,若说原来是轻蔑不屑理,而现在便是不敢理。
好歹是孙大人在意的人!我在心中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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