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乡也不是什麽都钱的人,几个人也不过是能坐在大厅里喝喝便宜的小酒。
柳贞明第一次进妓-院,看著周围那些满脑肥肠和一身风尘气穿得红红绿绿的女人很是不舒服。
而孟宗明完全被那些狂放的姑娘给吓著了,眼珠子动都不敢动,直看著那些袒胸露乳的姑娘往那些恩客身上凑。
柳贞明转眼就看见直愣愣的看著那些女人的孟宗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酸气,在桌子下狠狠捏了孟宗明一把。
孟宗明被捏得回了神,无辜的看向柳贞明。柳贞明给了孟宗明一个冷眼,让孟宗明莫名其妙又不好再去看那些人,只好埋著头盯著酒杯。
今晚出场的是抱琴和知画两大花魁,听说这两人自出道开始就是死对头,这两年就没分出胜负过。
知画姑娘最擅长的是画画,但是对琵琶也颇为精通,所以今夜献的一曲《霓裳》,听的全场皆是叫好声。
抱琴姑娘精通古筝,弹的一曲《锦瑟》,其声之哀怨令在座的人无不叹息,想来都有不如意之事。
柳贞明听著听著,突然开了口:“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
断肠移破秦筝柱。”【1】蝶恋花 *晏几道
琴音稍稍一顿,又复先前。只是有位小丫鬟走了下来,拿著一张手绢递於柳贞明,声音清脆,“我们姑娘请公子待曲终後上小楼一聚。”
周围的恩客都传来羡慕的抽气声,然後就是不断的道贺声。
柳贞明不明所以的接过手绢,发现上面绣著盛开的荷花,荷花上停著一只白色的蝴蝶。旁边的同乡给柳贞明解释,“这抱琴姑娘素来清高,只接自己属意的恩客。这递给你的手绢,就是倾心於你的表示,今夜柳兄怕是回不去了。呵呵。”
柳贞明算是弄明白了,只是对著丫鬟点了点头。同乡见柳贞明什麽规矩也不懂,只好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在丫鬟手上,说了一句,“劳烦姑娘了。”
丫鬟收了碎银子,才脆声说,“公子多礼了,叫我小桃就好。”
柳贞明是莫名其妙的被带上抱琴姑娘的香闺的,两个人面对面坐著都有些局促。
终於还是抱琴打破了尴尬,“公子刚才那一首《蝶恋花》将奴家的一番心事道破,想必公子也是多情之人。”
柳贞明此刻也恢复了神态,淡淡一笑说,“多情即无情,姑娘这话可是冤枉小生了。”
抱琴也不恼,也笑著问,“见公子如此面生,想必是今载进京赴考的饱学之士了?”
柳贞明颔首,“姑娘猜对了一半,进京赶考是对的,不过这饱学之士小生愧不敢当。”
抱琴倒也没再说什麽,又重新开始抚琴,柳贞明也安静的听著。
等到一曲毕,抱琴重新回到桌前,慢慢斟了一杯酒给柳贞明後轻声说,“奴家明日欲去明湖游船一番,不知奴家是否有幸请公子一游。”
柳贞明想了想,道,“小生明日倒是无事,与姑娘游一游倒也无妨。”
抱琴抿嘴一笑,“不知道公子今夜是否留宿倚翠楼。”
话说到这,再蠢的人也听明白了,柳贞明自然也听明白了。可他是真没那想法,和一个才见面的女子颠鸾倒凤一场,这的确是有些难处。更何况,柳贞明身上没银子,还不知道要怎麽打发这单独听这一曲的费用,那夜资更是没有。
柳贞明忙道,“小生无意冒犯姑娘,今夜已晚,小生的哥哥还在外面等候,回去晚了怕是不怎麽适合。”
抱琴坐在那里不说话,表情也很淡然,这态度让柳贞明有些为难。
“实不相瞒,小生自小无父无母,有幸得邻家大哥抚养长大,家中,家中实在是……小生对丹青颇有心得,不知道明日是否有幸为姑娘……”柳贞明硬著头皮也没将话说完,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聪明如抱琴怎麽没听懂。
“奴家且是那些眼中只有俗物之人,公子冤枉奴家了。明日奴家自当备好文房四宝等公子前来。不知道公子所住哪里,明日奴家也好让小桃去请公子。”抱琴淡淡的说著,眼前人长得眉目如画,身上的服饰却看得出家中境况如何,从一开始抱琴都未曾图谋过这个人的什麽。只是觉得能说出自己的心声,知己难求而已。
柳贞明从楼下下来却发现孟宗明和静王府的侍卫不见了,忙拉住一个小厮问,“请问坐在这里的我那两位朋友去哪了?”
小厮问了周围的姑娘一句回过头说,“大约是走了吧。”
柳贞明眉头皱了皱,抬腿就往门外走,身後的姑娘和恩客们倒称奇了,“这公子不是被抱琴姑娘请上了闺房了嘛,怎麽下来得这麽早?”
有姑娘接口道,“难不成是没带够银子,我就说嘛那抱琴姑娘再清高也不能白玩不是。”
然後是一片嘘声,可惜柳贞明都没心情听,他现在忙著去找孟宗明。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