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音冷冷一笑:“我三思过了,六思九思都思过。兰儿,等我大权在握,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你和二哥的婚约。我不会再听别人的摆布,我也不要你被他们摆布。”
叶楚兰叹口气,知道牧音这次赌气非同儿戏,赌上了她,或者说她们的前途和命运。可不知怎地,最初的惊惧惶恐过去以后,叶楚兰心中竟也隐隐地有了一些决绝的快感。
即使牧音的决定会让她们万劫不复,她也要帮她到底。其实牧音说得对,她们实在是太被动了。叶楚兰对自己和萧文焕的关系并不抱任何希望。但,她渴望着能为焕儿留下些什么。哪怕焕儿总是远在千里之外,这小小的净土也能让她在思念她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可现在,那些在她们之外的人,连这一点清净的念想也要夺走。除了彻底的反抗,叶楚兰也别无选择了。
“公主,你想好具体怎么做了吗?”叶楚兰静静地开口。她无需多言,多年深厚的友情让牧音熟悉她身上一切的信号。只看她深潭一般静邃的两道目光,牧音就知道,叶楚兰的决心已经下定了。从此,她们将是共同进退的战友。
牧音道:“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她刚要向叶楚兰陈述说明,宫人进来通报,说小公主的驸马求见。牧音一拍脑门,对叶楚兰道:“诶呀,我把这事给忘了。兰儿,你先回去吧。别想太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我二哥的。”
叶楚兰却有些严肃地道:“公主,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到时候你准备拿皇上怎么办呢?”牧音微笑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去弑父弑君。”叶楚兰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公主,恕我直言,人总是人,一旦走上权势的道路,不达顶端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以后你取代了太子的地位,你会不会……会不会等不及呢?”
牧音道:“你是问我会不会逼迫父皇退位?”她想了想,道:“咱们先别想那么远,到时候情况如何,现在谁也说不清。”说罢嫣然一笑,拉过叶楚兰的手:“兰儿,我不会为了权势丧失人性,我跟你保证!”
林素瑶有些拘束地走进毓清宫。她现在是以一个几乎陌生的人的身份,去面对一个实在很是熟悉的人,心中真是别扭无比。她不知道为什么牧音要见她,牧慈也不知道。她只是轻笑着拍拍林素瑶的肩,安慰她说没关系,姐姐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你,放心去好了。
林素瑶苦笑着。若是其他人,她也并不担心。但牧音和她同窗若干年,近距离的单独相处难保不出差错。然而不去又不行。她硬着头皮,粘好了小胡子,心中七上八下地来到牧音的寝宫。
牧音将蕙儿也支出去,只留她两个在书房里。林素瑶站在屋子中间,牧音也并不请她就坐,而是站在两三步的地方,不错眼儿地打量着她。林素瑶心里本虚,被她这一看,更是心脏砰砰乱跳,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她不知道这一趟是福还是祸,但她决定要先发制人,打破这种沉默。因为,再这么默默无言地被看下去,她就难免要失态了。
“皇姐找我,不知道有什么吩咐?”林素瑶将声音放得又低又粗,陪笑道。牧音背过手,不紧不慢:“驸马,我说话不会绕圈子,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别见怪才好。”林素瑶忙拱手道:“不敢,不敢!”
牧音道:“其实这趟不是我要找你,是父皇要找你。最近宫里风传着一些不堪又荒唐的谣言,你就没有听到过?”林素瑶道:“小公主身体不好,我们很少在宫里走动,并没有听到过什么。”牧音笑道:“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
她走近一步,肃声道:“我们大周诚心诚意与南娄结为盟邦,你们怎可视同儿戏,如此玩弄大周朝廷?”林素瑶听得忽然扯上了国家大事,有些一头雾水,只得问道:“皇姐此话怎讲?”牧音清清嗓子,直视着她,沉声道:“如果不是视同儿戏,为什么成亲那么久,你们还不曾行过夫妻之礼?”
此言一出,林素瑶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出身乡绅家庭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宫之中是没有秘密和隐私可言的。牧音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她没有思考的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张口结舌地否认:“皇……皇姐说笑了,我……我们……”
牧音看到她额前渗出的汗珠,故意不紧不慢地道:“驸马,你如此怠慢我妹妹,不知是何用意?小慈身体是弱了些,可也是我们大周的金枝玉叶,你们南娄,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大周的公主吗?”
林素瑶本不是有急智的人,牧音咄咄相逼,她心中越发着急,脑中一片迷糊,只能继续否认下去:“皇姐,你弄错了。新婚那天夜里,公主……公主身体不舒服,所以……那天我们没有……可是后来……这……你……你真的弄错了……”
牧音看她笨嘴拙舌,越发觉得好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