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郊区么?拉客的车都不到。邵衍琢磨着刚才跑出来时见到的小猫两三只,心中叹了一声,并不搭话。
下车后付了将近八十元车费的邵衍捧着零钱感叹了一会儿s市的高物价,深深觉得现如今生存不易,想到自己起来锻炼时看到的天不亮就出家门讨生活的严岱川,心中隐约觉得自己昨天因为被摸了一下脖子就下狠手掐他做的有些过了。
图书馆旁边的茶楼上坐了好大一桌子人,李教授小口品着自己杯中的普洱听同好交流,目光扫过屋里那些风格各异的陌生人,只觉得一阵头痛。
交流会交流会,顾名思义,自然不可能是一小部分人的事情。开交流会前差不多研究方向的同好们都会被聚集起来提前认识熟悉,这屋子里除了小部分之前打过交道的人李教授认识外,其他的生面孔都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情况碰上不合胃口的人的几率自然大大增加。要不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呢,李教授也很是摸不着头脑,a市他认识的大部分对国学有爱好的文化人都因为钻研古学而显得性情平实,偏偏这其中就出了一个性情桀骜我行我素的邵衍。李教授原本还觉得邵衍是个奇葩,但今日一开眼界,他顿时就觉得邵衍那种作风只能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至少他还是很讲礼节也很尊师重道的。
目光一闪,他看到楼下出现的熟悉身影,眼前顿时一亮。
坐在他旁边原本和桌上人洋洋洒洒辩论的一个教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落在邵衍的身上,见邵衍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叠好零钱塞进兜里,表情顿时就带上两分不屑:“李教授,那个年轻人是你徒弟?”
李教授看邵衍掉头朝着反方向走,便急忙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口中回答道:“没有,那是我们协会的成员。不过确实是我们a大的学生。”
“他太年轻了吧。”对方难以置信地怪笑起来,“你们怎么连学生也要?虽然a省小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们p省之前有个临摹张大千上过电视的年轻人找上门要加入都被我们拒绝了,协会里的人员安排还是应该严肃一点的吧?”
a省来的教授们一直与他话不投机,闻言便相互笑笑没有搭理,对方却像是拿到了把柄似的不依不饶起来:“协会虽然要招募心血,也不应该那么随便吧。这个年轻人得了什么奖吗?字画现在什么价格一幅了?”
打完电话和邵衍对上目光后李教授才放下心来,听到对方这样问,笑呵呵地回答:“他才加入我们协会没多久,也不是专业研究书画的,拿奖倒是还没有过。不过国学嘛,有爱好才是最重要的,拿奖不拿奖的,反倒次要。”
“这我可不认同!”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何教授立刻出声反驳,“国学本来就是一种高门槛高投入的研究,要的是内涵和风雅,哪里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拿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重要,当初我没拿到深博奖的时候,一幅字最高只卖到几千元,拿了深博成就奖之后,最高的一幅字在拍卖会上已经拍到七万元,没有荣誉加身,你顶多就是个爱好者,不能算是真正的国学研究者。”
深博奖是国内唯一一个和国学有关的奖项,不能说多么权威,但在业内也算是独一无二的荣誉了。满茶厅里能拿到过这个奖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何教授对此也显然十分自豪,从落座到现在几乎和每个人都提过一遍。不过他手上也确实有两分真章,能临摹好些古代大家的作品,其中王羲之的字更是习得了七分神韵,资质之高,在国学圈子里也算是位列前茅了。
李教授性格温和涵养也好,闻言居然也不生气,笑着对他点点头:“不敢妄称研究者,我们本来就只是爱好国学而已。”
对方轻哼了一声,李教授这样的回答并不让他感受到那种炫耀学识的成就感。恰好邵衍此时上了楼,远远看到李教授的座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抱歉。”邵衍声音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剑拔弩张的茶桌上时宛若一股清流,“路上堵车,来晚了些。”
桌上生面孔的教授们哪怕不认识他也还是礼貌地也问了好,虽然邵衍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但在这种同好交流会上论资排辈就有点不合时宜了。李教授给邵衍一个个介绍过去,轮到刚才那个和全桌人都针锋相对的老教授时,肚子里犹豫了一下措辞之后才道:“这是p省来的何金波何教授,拿过国内深博奖,才华横溢,很受尊重的。”
邵衍也不知道深博奖是什么玩意儿,自然称不上什么艳羡,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在评估一样商品,印象自然称不上多好。便只是点了点头,连尊称都没叫。
“你叫邵衍?”何教授上下打量邵衍,被他的外表震了一下,又见他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很有些档次,态度也比刚才远处窥得时客气了两分,“s市一年到头都堵,尤其是市中心这几条路。不过你们省协会的会员就住在路口那边的酒店里,你没和他们呆在一起?”
邵衍笑笑:“我住在朋友家里。”
“噢!在本地有朋友倒是方便,我在s市也买了处房产,不知道你朋友家住在哪里?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以叫主办方这边直接去接你嘛。”
邵衍听着对方话里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