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指尖翻着纸张,冬南琴抿着嘴角一笑说:“不用,我自个去。”
“可那…”
“他不是陪着你例行公事么?也没闲暇找我麻烦,他是我父亲,在立桦镇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一直躲着!再说,他怕是没脸面见我。”
“依你。”卫问芙微微蹙眉,想着背地里找人跟着。
秀子快步走进来,端着三碗酸梅汤,上头还浮着冰块。她自个捧着一大碗,咕噜咕噜喝下去,觉意犹未尽,又往厨房跑去,西瓜也不吃了。
酸梅汤闻着酸甜,她低头抿了一口,酸甜正好。冰含在嘴里立刻化了,卫问芙一手抓着西瓜咬了一口。
“怎两个混一起吃?”
“正因两者不同才想试试!”
冬南琴看她,眸中似含着笑,泛着亮光。她连自己都不知,总是在不经意间眸中流露出某种情愫来,只觉着偶尔一瞧,安心。
西瓜子沾在嘴角,冬南琴噗嗤一笑,手指帮她取下。
卫问芙心像小鹿乱撞,慌得很,索性把瓜放下,手捧在酸梅汤碗沿冰着。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冬南琴,一本正经问道:“南琴,外洋文化开放得多,不像咱们本土保守。看外洋工业,思想,都快得多,你说…”
冬南琴合上书嗯的一声。
“你说…像我们…是什么关系…”话到嘴边,才惊讶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卫问芙一时窘迫得很,她抓起折伞扇风,额间热汗。对方在等她把话说完,她摇头晃脑,随后又急道:“我是想说,书稿拟定,你日后…有何打算?”
“自然是回到原来那去。”
果然还是留不住,少了个彤芳,对这是真没期待了么?
她急得面红耳赤,殊不知自己心中有所执念。拼命的扇风,越扇越热,急得满头大汗,说:“姐姐见识广博,近月立桦镇改革也可以看出,你功劳甚大。加之你懂洋文,国内便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从购进器械,拟定书册你无一不精通。我是想,你能不能留下…就…权当军师之职?”
冬南琴把书合上,问道:“小女子胸无大志,担不起这大任。”
她忽然语塞,急的耳朵都红了。忽然气结,把蒲扇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来,语气颤中带厉:“南琴说是便是了。等近日安排,你走,我送你。”
话音刚落,冬南琴还未答话,但她听出了这小狐狸脾性上来了。果然往外望去,在这大热天她光着脚踩着外头炙热的石板砖走了。
冬南琴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句话上。
像我们是什么关系?
望着外头炎热的天,轻风扶绿,虫鸣鸟叫。屋内阴凉,桌面上的梅子汤里的冰也逐渐融化。
她愣了愣,你想问什么呢?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当响。
第6章 第六章 情劫
冬自旗打着提高立桦镇百姓的生活水平,要求渔民多出海,擅自加税引起了民愤。今日码头闹得不可开交,虽与冬自旗对立,卫问芙也不能作为局外人看看戏,掺和其中也忙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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