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上前抱着风青娘:“娘。”
江北头上束着发髻,风青娘也不好再摸他的头,改为摸他的脸:“还撒娇呢!”
江北将脸往她身上蹭了蹭:“舍不得娘。”
风青娘无奈的笑出声:“好好修炼,切不可给你爹添乱。”
江北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小狐。”
江狐在他后边喊:“当着我面拆我台江北你行啊。”
风青娘朝他招了招手,江狐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两兄弟被风青娘一手一个抱着:“狐儿,修炼最忌投机取巧,心不专意不坚,你由炼丹入道,看似比别人更早,其实基础不稳,学习归云剑法时万不可懈怠。”
江狐道:“我要是偷懒,你回来打我屁股。”
风青娘往他屁股上盖下去:“先给你提个醒。”
啪的一下,江狐捂着屁股啊的叫了声。
江北拿出聚灵玉递到风青娘面前:“娘你拿着傍身。”
这回风青娘没推辞,这聚灵玉虽然是个次品,可好歹有些用处,此次雁田之行她也不敢托大,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还是我江家手笔大,一出手就是这等贵重。”
江南也把他那个掏了出来,风青娘见状打趣道:“还给凑成对?”
江南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娘,十恶妖你了解多少?”
“你想说什么?”知子莫若母,江南一开口风青娘就知他意思了。
“十恶妖在妖族的地位仅次于妖王,任何一位都不可小觑,我并不认为你和余长老此次前去能讨到什么便宜。”
风青娘沉默不语,江舒沉着声接话:“江南,天下迟早会乱,你懂吗?”
江南抿紧了唇。
江狐一瞬间就明白了,妖族此举并非是针对江州城,而是挑一个地方打破局面。
也许是江北猜测的那样,妖族撕毁了数千年前西州仙人定下的盟约。
顺其自然者大道将成,违抗天道者九死一生,自古以来,人和天斗,和自己斗。
妖族也从未放弃,谁说这天就一定是这天?不是说万物平等,又为何区分三教九流?
“娘…”如若真是这样,这趟根本去不得。
风青娘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修道之人修身修心,修的是这肩头的责任,修的是万死莫辞。”
不是不知道危险,而是不得不去。
雁田百姓何其无辜,怎能成了你道上的牺牲品。
昨日是雁田古寺,今日可会是雁田百姓?明日这十三州又该如何?
江狐做了七年的草包二少,吃人家供奉的时候从来没心慈手软。
如今底下人有难,要妻离子散阴阳两隔了,江家就得拿这双手去护人家。
道理江狐不是不懂,他没有资格说不,眼前明明是个火坑,他没能力阻止风青娘走这一遭。
江舒见气氛微妙,开口调节道:“瞎担心什么呢?就算雁田里边真是十恶妖,他动我江家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就知道瞎操心。”
江狐轻飘飘道:“是啊,江舒一出谁与争锋?谁敢动娘,护妻狂魔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江舒:“怎么你小子一开口,我就成了里外不是人?”
“谁知道。”江狐耸耸肩:“可能你长得比较寒蹭。”
寒蹭儿子给寒蹭爹拿手蹭了下脑袋。
起风台就在归云殿旁,一个时辰后,两人会合。
江舒从须弥芥内掏出一样东西,却见那东西落地之后变大成一艘船。
船身上刻着符咒,不用人掌舵,自己能认方向。
余文带了两名弟子,年纪比江南大一两岁左右。
两位弟子拱手拜见江舒:“掌教。”
江舒抬手示意免礼:“此次前去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凶险,你二人若是有别的想法,大可提出来。
”
余长老的大徒弟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缘,还望掌教成全。”
江舒叹口气:“罢了,遇事多加小心。”未了觉得嘱托不够,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须弥芥:“里边是丹药和符箓,也有夫人炼制的法器,以做防身之用。”
二人举起双手收下:“多谢掌教。”
江舒对余文道:“小师叔,侦查为首要。”
余文:“启程吧。”
说罢领着两个徒弟上了宝船。
红色衣裙无风自扬,青丝飘飘,风青娘站在日光中,望着她三个儿子:“小南,照顾好你弟弟。”
江南点头:“娘,千万小心。”
她又看着江舒。
修道之人要远离千丈红尘,可他们却结为道侣,使得这红尘如线,见他们如茧一样包在一块。
江舒上前拥住她,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早些回来,我会想你。”
“等我。”风青娘留下这两个字转身上宝船。
这一刻江狐看见了最好看的女人,美人婉约,红衣倾城。
宝船缓缓升起,船头朝着北方飞行。
江狐仰头看那越来越小的船影,风青娘也在看那越来越远的归云山。
谁都不知道再见一面是穷尽一生也难办到的事。
整个归云山陷在日落里,金光点点,像是星星掉了满地。
江南御剑将他两个弟弟带下山,在山脚时,江狐提出他要去找麒麟兽。
“有何事?”江南不放心的问。
江狐老实交代:“想问问它谢离的事,你要一块去吗?”
“听听也无妨。”
于是三兄弟又一块去了别有洞天。
别有洞天内,麒麟兽趴在法阵里,闭起了铜铃大的双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