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的门开着,有淡淡的茶香和檀香飘出,混合着的味道不难闻,让人很容易平静下来的味道。
一个醇厚平缓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在塔内响起:“进来吧,外面有风。”
司空冲进去,正准备破口大骂,就看到一个眉目周正的中年人坐在蒲团上,正对着窗子,风吹起他盘着的青色衣摆,空空的,又落下。
室内一下子悄然无声。
陆小凤带着已经没心情郊游的余喜跟在后面,余喜从他背后瞅了一眼咋呼起来:“诶呀我就说是风叔叔么,好久不见呐!替我家老头子给你问好!”
盗无最后一个进来,看了一下坐着的那个人。
毫无印象。
“是你啊,果然来京城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那人似乎很健谈,一直在笑着,摆摆手让余喜过去坐。
司空拉住要跑过去的余喜,自己走上前问:“你是谁?”
那人抬头打量了他一下,目光里有亲切有犹疑,有点考量的意味,直到把司空快看毛了才慢悠悠道:“你就是盗王?皇帝的小哥哥?我儿子找的媳妇儿?”
司空张大了嘴。
陆小凤和盗无也有点懵,话倒是没毛病,问的人很有问题。
“对啊对啊。”众人都不说话,余喜只好替他师父当代言人,“我师父轻功可好了,神偷来着,而且和师父夫恩爱的紧,成天腻在一起,旁人羡慕不来啊!”
那人点点头:“恩爱点是好。”又盯着司空的肚子看,“但是我怎么抱孙子?”
司空脸蹭蹭地红,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也不敢出。
毕竟听语气可是有点老公公的派头。
“你究竟是谁。”盗无终于开口,走过去把司空护在身后,直视那人,声音有些低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风以宣。”
风以宣皱了皱眉,训他:“胡闹,直呼爹爹的名讳,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盗无一字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风以宣被噎了一噎。
不是说自家儿子是个闷葫芦黑面什么,这牙尖嘴利的,跟谁学的。
“行了行了,你跟你媳妇儿先回去吧,我有事跟小。”他摆摆手,叫守在门口的弟子过来,“推我的轮椅过来,我带俩小子去后堂。”
陆小凤打断他:“虽然不知道前辈有什么事指教,但是今日花满楼没来。”
风以宣仔细瞅瞅,这才发现原来少一个人。
余喜却是在一旁惊呆,指着正往轮椅上挪的风以宣结巴:“你.....你的腿......”
以前见的时候就是断的来着么,怎么自己没发现?
“断了二十多年了,早习惯了。”风以宣自己滑动轮椅,转了方向往后面去,“陆小凤跟我过来,你们几个想回去就回去,想待着就待着。”
后堂仍有一扇门,而且门旁边有个楔形的坡道,盘旋而上,似乎是往楼上去的。
风以宣自己摆动着来轮椅往上走,陆小凤跟在后面瞅了一眼,这轮椅机关独特,很熟悉的风格。
朱停。
一想到朱停,弱水之灵的事他跟巫常在一起。所以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风家爹爹,显然又跟巫常是一条道上的了。
“真是服了。”陆小凤摇头晃脑,慢吞吞跟上。
楼下盗无此刻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风以宣奇奇怪怪的反应,让他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却又无从问起。
司空捏捏他的手:“没关系,我们等下再回去,问清楚了再走。”
盗无回握住他,心思渐渐定下来。
余喜咬着根草坐在门槛上发呆,唉,果然跟着这几个人就不可能郊游,也不知道西门狐狸躲去哪了,半天不见竟然也不来找找自己,真是很过分了。
就这样子还想成亲?
呵呵,跟剑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