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的事儿,是不好调查的。
便是不说刘家,被谋害的其他十五人,都因为时隔久了,根本很难查到什么实在有用的证据。
贾赦目前只能靠全捋人际关系猜测。
若想得到证据,就只能在卫道婆和闵大夫身上找了。
贾赦的人早就盯住这俩人,不过这七八天过去了,闵大夫近来一直在他的宅院,老老实实地给人看些小病。一些头疼脑热的事儿,他也能治,提供的一些土方子,比如生姜甘草熬水之类的,都还有些效用。至于卫道婆,近些日子则一直在道观里修行,也没有下山。
俩人倒像是约好了一般,都安安静静下来。
……
这一日,刘通判带着谢礼,来致谢贾赦。
贾赦正好要仔细问刘通判有关于他生怪病前夕的情况,立刻就看了他。
贾琏起初也来了,贾赦嫌他碍事,让他和刘通判说几句话就打发他了。
提到贾琏,刘通判便赞不绝口,和贾赦说这孩子在内务省前途不可限量。
“倒像是天生会做这个活计似得。内务省的事大多都是繁多杂细,很多被分到这里的官员,要不了多久就会抱怨难做,便是在内务省做了七八年的老人,有时候也会难以周全,顾东忘西。他倒是不会这样,三天就上手,除了之前两日似乎是家里出事儿,精神不好总是打瞌睡,他至今都做得很好,不曾出错过。”刘通判不吝赞美道。
贾赦:“只求你莫要因我的关系纵容他,越严厉越好。这孩子不记打,被人牵着抽打,才肯走正路。”
“贾大人过谦了,不过下官会谨记贾大人的教诲,以后多多督促他。”刘通判恭谨笑,目光里透着认真严肃样儿。
贾赦见刘通判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倒替贾琏高兴了,刘通判虽然为人古板了些,但有他这样讲规矩的上级,刚好可以管束住放荡不羁的贾赦。
贾赦随即询问他关于卫道婆的事,问刘通判对这婆子可有什么印象。
“卫道婆?”刘通判蹙眉想了想,摇头,“倒没有什么印象,后宅的事儿我不大插手管,都是拙荆在处理。”
“那便要劳烦刘大人回去之后,和贵夫人一起打听,卫道婆最近一次出现在贵府的时候,可都有什么人和她接触过。不管是谁,主子还是下人,只要有人和他单独见面说过话,都列个名单来给我瞧瞧。”贾赦道。
“大人,您这是?”刘通判满脸不解地看着贾赦。
贾赦:“也不怕和你说出实情,我怀疑你之前的怪病,并非是真的病,而是中了毒。”
刘通判一联想到贾赦说的道婆,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气得拍桌,感叹家里竟有人弄这等巫蛊妖术害自己。
“却也未必,你不要过早下决断。遂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你要闭紧嘴,保密。”
刘通判忙应承,给贾赦行礼的时候,又恭敬认真了几分。转即他又反应过来,问贾赦闵大夫的事儿。如果他真的是中了蛊毒,那治好他病的闵大夫恐怕也不无辜,不然哪会有这样巧的事儿,刚好他的方子就能治好自己。
刘通判提出质疑之后,便从贾赦不太惊讶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刘通判随即表示,自己一定暗中仔细在府中调查清楚,回头告知贾赦。
没多久,贾赦便得到刘通判的禀告。
卫道婆是在月前应了弟刘行云夫妻的邀请,进了刘府。卫道婆当时与刘行云和陈氏对话的时候,身边一直有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作陪,说话内容也都很明明白白,并没有什么苟且之事。这之后她和刘府厨房的婆子们聊了几句,跟着去厨房,要了些糕点吃。之后没多久便就走了,也没有过多逗留,便没有跟谁再单独说过话。
贾赦就此排除了刘行云夫妻的嫌疑。
贾赦之前一直把刘通判的事儿,认定为是和之前的十五名怪病猝死的情况相同。
但有没有可能刘家这次是个特例?
比如之前十五人都是真真正正死了,而这次刘通判虽有同样的初期症状,但是他却被一个姓闵的大夫给救活了。是否存在一种可能,这是卫道婆联合闵大夫的一种挣钱的新模式,刚好就在第一次执行的时候,被贾赦发现了。
贾赦遂仔细问了刘通判奖赏闵大夫的银两,竟然足足有五千两,权算是感激闵大夫的救命之恩。
刘家虽然门第不高,但家底儿丰厚,且是个爱积德行善的人家。他们平常周济穷人的时候,舍钱一直很大方。
如果卫道婆和闵大夫真的合伙要选人家骗钱,刘家这样的官品不高,但是却有家底儿,有钱可以讹诈的人家,倒是很容易被选中。
贾赦越发觉得这闵大夫和卫道婆十分奸猾。
卫道婆平时靠着劝慰女眷买香买油的,也已经有几十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却是贪心不足,还要干出巫蛊害人的事儿来,额外赚大钱。之后可能是胃口养大了,受人指使去下蛊害人的活儿他们都有些瞧不上了,开始另想了办法,玩起自导自演的把戏。一个假装修道,帮人积德积福,却去下蛊害人,一个悬壶济世说是救人,实则是讹人钱财。
这二人配合默契,如此周转得钱,倒是个新鲜叫人想不到的法子。
贾赦越加肯定闵大夫和卫道婆之间有问题,有联系。他遂叫鬼三等密卫死死守住,盯紧这二人。她们刚讹诈了一笔大钱出来,可能会就此消停几日,但绝对不会消停太久。
贾赦随后也叫鬼三他们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