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月好奇地问他:“怎么会停电呢?”
“我们这里嘛,供应不过来就是停我们的电, 很正常啊, 都习惯了,你们是大都市,大都市不能停电, 停我们的电无所谓。”
机器已经开了,半天都没有塑胶出来, 萧爱月的脑袋往里凑了凑, 纳闷道:“咦, 怎么没有呢?
“可能跟刚刚停电有关,这机器老这样。”李厂长挤过去,把手臂伸进了机器中:“没事,我来看看。”
机器外面的红灯一直在闪,萧爱月站起来, 跟在李厂长的身后研究起了那个机器:“是不是这模具的问题啊?”
“不可能,要有问题也是这机器。”李厂长回头对她耐心解释道:“我是小厂,你看员工才十几个人,机器都是买的二手才有钱维持生计,所以麻烦也多。”
萧爱月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她看着那笨重的模具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又顿住了,正要开口问厂长这情况是不是正常,那模具却突然加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关闭,眼看着就要把李厂长放在里面的手臂压住。
“让开。”来不及多做考虑,萧爱月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厂长的手臂,把他猛地一下推到了一边。
“啊”
尖叫声响起,意外还是发生了,李厂长劫后余生地摸着自己的心脏,他看到萧爱月握住右手蹲在地上,被惊吓到了,颤巍巍地问道:“怎么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机器的铁门,立刻明白了过来,赶紧蹲下身扶起了萧爱月:“妹崽你傻不傻啊,你手放在门上,推开我,你自己会被压的。”
机器里面的模具重50kg,那种重量的惯性挤压,李厂长的手臂即使华佗在世也保不住,萧爱月苍白着脸回道:“门压了手指还有救,总比压你手臂好。”
她的手指鲜血直流,李厂长也看不出来伤的有多严重,赶快让人拿了止血的工具,开上自己的私家车就往医院跑,一边紧张地开着车,一边安慰着萧爱月:“妹崽你放心,医药费叔叔给你出,你放心,叔叔不会跑的。”
萧爱月讲不出来话了,她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痛哭流涕,实在是太痛了,她把受伤的手放在大腿上,尝试着不让鲜血弄脏人家的车子。
李厂长是真的被吓的不轻,他带着脸色惨白的萧爱月直接挂了急诊,脸红耳赤地找了一个医生过来,指着萧爱月的手急道:“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妹崽的手指还有没有救?”
短发的女医生找人给萧爱月清洗了伤口,她站在床边一直盯着萧爱月,淡定地回道:“放心吧,没伤到骨头,还有救。”
李厂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妹崽,叔去给你交医药费,你先看病,我等会回来。”
萧爱月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包里掏出来了信用卡:“不用了,李叔,我这里有钱,你帮我一个忙吧,等来电了,你能帮我把今天做出来的配件收一下吗?我明天过去装配。”
“你这妹崽真是……”李厂长欲言又止地感慨道:“行,行,叔现在就回去,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交给叔了。”
萧爱月非常不喜欢麻烦别人,短发的女医生帮她把手包扎好,问道:“要不要住院?”
又不是残废了,住什么院?萧爱月摇头:“不用了,你帮我拿点药吧,还要打针吗?”
“你等我一下吧。”女医生盯着她的脸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不是我自己去拿吗?”萧爱月不知好歹地问她:“你们现在服务这么好啊?”
女医生脾气好,也没生气,笑着说:“我见过你。”
萧爱月确信自己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不认识你。”
“其实我们俩的关系挺有渊源。”女医生神秘地说:“你等我一下,我有朋友要过来,是你认识的人。”
萧爱月在上海认识的人只有徐放晴,难道是她吗?
“是徐经理吗?”
“什么徐经理?”女医生不懂她说的是谁:“我叫季觉熙,你叫小月是吧,我那朋友跟我说过你,你还别说,你这长相跟照片上一模一样,十几年都没有变。”
十几年????
萧爱月懵了:“你说的谁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萧爱月打了针,拿着药坐在椅子上等季觉熙下班,季觉熙那女人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像跟萧爱月有多熟一样,萧爱月也不想这样回去面对徐放晴,干脆等着再晚一点给徐放晴打电话,说她准备在酒店歇息,今晚就不回去了。
等到将近十点,季觉熙下班了,她换了一套便服出来,非常自来熟地挽起了萧爱月的手臂:“走吧,我家那位来接我下班了。”
“你家那位是谁啊?”
“呐。”季觉熙指着不远处的白色沃尔沃说道:“她在那里。”
主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在打电话,听到有人敲车窗,她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待看清楚了车窗外的两个女人后,她一脸惊讶地推开了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搂住了萧爱月的身体:“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橘姐。”在上海碰到十几年没见过的熟人,简直比在黄浦江捞人还难,萧爱月也是十分讶异,她被抱的太紧,有些喘不过气,轻声提醒道:“好久不见,啊,有点紧。”
“小橘子,你电话没挂呢。”季觉熙站在她们的身边,酸溜溜地开口道:“有了旧情人就忘了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