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的沟体如肥硕的吸血虫蠕动着,错综复杂的静脉血管紧紧盘扎在上面,它还活着,还有生命力,充满了热度,淌着甜腻而新鲜的脑浆和血液,流满了林雪迟的手。
那种热腾腾的香气,仿佛他抓着的不是脑子,而是刚出炉的法式甜点。
他吓得大叫,从梦里跌回来。
满头是汗,连背上也全都是湿的。寒意如跗骨之蛆爬满骨髓。
外头仍是沉甸甸的黑夜,他打了个冷战,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下床走到窗户边。
秋风从窗柩的缝隙渗入,发出喑哑的嘶嘶声。他朝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抹掉白雾。街边晚灯光晕昏昧,高大的乔木拢成的小道陷在模糊不清的黑暗里,月亮还有半边在天上,甚至可以看到它表面凹凸不平的灰色阴翳,像显微镜下随时会扩散的病变细胞。
林雪迟捂着嘴巴慢慢蹲下来,止不住干呕,他的胃疼得抽搐,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又不吃东西了,雪迟。”有人发出极轻的一声叹息。
林雪迟惊得站起来,酸麻的腿一软他只来得及扶一把墙壁。一只手拉住了他,林雪迟下意识地甩开,恐惧地发现人就站在自己身前。
喻江的脸在月光下露出来,他似乎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