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少惊恐地一转头,被顾丘那双状如滴了鲜血一般的眼睛吓得头脑一懵,缓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对旁边的几只狐狸咆哮:“快!快放!”
几只狐狸闻言立刻将身旁墙上的机关重重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洞顶一张完整的缚仙网兜头而下。顾丘方才就瞧见它们这些无名小辈如此有恃无恐,心里就疑惑着,便猜到它们有诈,眼下看来,果然没错。察觉到头顶生风,顾丘反应极快,几乎以看不见的速度迅速撤身,同时右手甩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待那缚仙网落地时,已经碎成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残片。
“这……这……这不可能!”狐少几乎在几秒内目睹了自己这珍贵的缚仙网破碎的全过程,也在几秒内由希望跌入绝望。顾丘没给它思考的时间,既然上次有意放过它们仍不知悔改,还敢来招惹他,那他也就不必手下留情。遂“啪”一声猛甩一鞭,那狐少打小狡猾,瞥见着顾丘动了杀念,便迅速将乌员朝顾丘抛过去,也不管自己另外几个同谋,一骨碌钻进事先打好的通道,撂下一句响亮的“猪队友”,便先逃为敬了。余下几只看到主谋走了,心里极其畏惧着后面这位,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通道,有位话多的甚至边逃跑还边问了句:“我们明明是狐狸,为什么叫猪队友呢!”被它旁边一只年龄稍大的抽了一巴掌,才专心逃命。
顾丘上前一步急忙接住了半空中奄奄一息的乌员,见是顾丘,乌员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乌员你撑一下,我这就带你去治伤!”顾丘抱起乌员便是一通疾走。若是乌员没有伤得这么重,倒也可以瞬移,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是行不通的。
刚出山洞走了不到十步,顾丘便嗅到一股十分强烈的杀气来,虚虚向不远处树丛后一望,便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正激烈交缠着,双方并非平分秋色,那白色人影虽剑风凌厉,绝非等闲之辈,但明显处于劣势,被那黑色人影快速连续出招逼得节节败退,眼见那白色人影就要撑不住了,顾丘瞥见他一身仙界装扮,有些不忍心,便偷偷将通焰掷了过去。那黑色人影正杀得痛快,冷不防一抬头看到成百上千的火光朝自己下雨一般迎面而来,便反应迅速以剑引水,水火向来不容,两者相击,那火非但没灭,反而涨大了一倍。那黑色人影见这火来得蹊跷且如此棘手,便不做纠缠,顷刻间便化为一团黑气,不知所踪了。
那白色人影似乎是已经精疲力尽了,他扶着自己的剑,颤颤巍巍勉强站了起来,向那黑影逃跑的方向远远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便一瘸一拐地向顾丘这个方向走来。
顾丘一心只想着治好乌员的伤,出手相救之后便转身就要离去,那白色人影见状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顾丘听到身后那人客客气气道。
他转过身,一张俊秀极致的脸映入眼帘,此人身材相貌俱佳,周身仙雾缭绕,一身如雪般的素衣,手持一把裹着寒雾的剑。顾丘一眼便认出这把剑来,正是山洞里白云樵手中的那把上古好剑。
见顾丘没有说话,那人上前一步主动开了口:“在下白澜清,敢问阁下是……”
顾丘一听这名字便是一愣,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小小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竟是……上古仁兽白泽?
想着顾丘也客客气气道:“在下顾丘,恰好路经此地,举手之劳。”
白澜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顾兄谦虚。”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抱着的乌员身上,指了指乌员:“顾兄好雅致,只是这……”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乌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皱起了眉。
“白兄有所不知,这猫与我向来有缘,只是生灵皆自由,我只是觉得这猫暂时没有灵力,即是相处了些许时间,便待它强大了再放归自然。我这就是要带它下山治伤。”顾丘抚了抚乌员的头,耐心解释道。
听了这话,乌员那双微眯的猫眼忽然睁了一睁,随即又像是怕被顾丘发现一样,又闭上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也随顾兄一同下山,咱们找一家客栈稍作休息,明日再各自启程,如何?”白澜清说着将那把沉霜剑入鞘,重又背回身后。
“也好。”顾丘答道。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便一同顺着最近的山路走下了山。
刚一下山,顾丘就直奔药铺买了许多治伤的药,与白澜清寻了一家干净体面的客栈,开了两个房间。一踏进房门,顾丘就将乌员轻轻放在软褥子上,开始细细检查起来。
乌员的右后腿被折腾得几近骨折,整个小小的身躯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顾丘将一部分草药直接捣碎成膏,涂抹在乌员的伤口处,又将另一部分装入干净陶罐内,单手托住,掌心生火,强行给乌员服下。觉得不妥又灌了些灵力给它,这才舒了口气,自己洗漱一通,抱了乌员躺在了床上。
顾丘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盯着上方从窗户外透过来的微弱的一点月光,手掌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抚摸着乌员没有受伤的耳朵,自言自语一般:“乌员,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了伤。”
手下的猫两耳一颤,缓缓睁开了猫眼。
顾丘又低语:“我以后可能不会回去了,不能为你烤鱼吃了。”
……
顾丘一个人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