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杜板国主都气得不行,不单觉得自己被轻视,关键是没有赏赐啊!
在华夏面前扮谦卑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只是得有赏赐啊,大伙就是奔着这来的,朝贡也大都是一样的,要不谁飘洋过海去朝贡?可现时这华夏的大官凶得不行,还就这么把他们赶下去,在港口也有大明的官兵,旁若无人地修筑起工事来。
要说这杜板国主没火气,那真是不可能的,尽管是小国,千户人家的小国,但人家到底也是国主嘛。所以那年轻的国主便对同伴说道:“哪有这样把我们当成奴仆呼来唤去的?老广叔,我小时听你们讲古,说是华夏的官员来了,都教我等发财的,怎地是这般的做派?”
“方才我就要问那官,是不是把我等当成华夏的百姓来管,你偏生要拦着我!”被称做老广叔的年长者,忿忿不平地这么埋怨着道,“阿泉仔,你在海外生、海外大的,你不知道,刚才那官就跟昔年我和祖辈没出海时,见的官一样……传话?传他娘啊!理他去死!”
年轻的国主虽然生气,却摇了摇头道:“不好,明人不善,杜板统共也就男女老幼数万人,青壮不过二三千人,看他们那船队,虽没有阿广叔你们讲古时说的那么庞大,但怕也有数千军兵,一旦惹得他们发性,搏杀起来我们虽是定能赢的,但伤损总是难免,青壮少了……”
此时的爪哇群岛,杜板在最东,过去是厮村,再过去是苏鲁马益,元时叫重迦罗,然后才是满伯者夷。附近还有诸如苏卡达纳和马都拉等小国,青壮损失严重,杜板也就无人再可抵挡周围的攻击。
年长的国主听着却笑了起来:“阿泉仔,你还是稚啊!华夏的官员,不敢在这海外动刀兵的,你没听他说么?永乐三年,满伯者夷杀了华夏一百七十人,不也屁事没有么?杀就杀!别理他,传个啥话?教人去跟他们说,滚回船上去,在咱们杜板挖沟做什么?想来这里种田么?还驱赶咱们的人,不滚蛋的话,就把人手聚起来,教伊好看!”
“老广叔,我看还是勿啦,”年轻的国主想了想,还是劝道,“都是同根生的,他们飘洋过海也好可怜,我们因着无赏赐,就起兵把人打杀了,终归心里是过不去的……阿广叔!那官员和你们以前说的不一样,真打起来,船上的兵都上岸来打,咱们杜板不得死伤二三百青壮?这事不好,你听我劝啦,咱们派个跑腿的,又有什么打紧?海边他们要挖坑,就教他们去挖好了,勿生事啦!”
这时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大明的士兵过来找两位国主,阿泉仔按着老广叔,自己便迎了出去,却见那大明的士兵,捧着一个木盒,对他们道:“这是先生赏你们的。”把木盒塞给了阿泉仔,行了一个举手礼,便转身跑步而去。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对泛青的玻璃杯,看得两个国主眼都直了起来,老广叔把玩着玻璃杯,却就冷啍一声道:“他娘的,神气啥?连甲都没有的兵,就算有几千人又如何?用得了二百人伤损才能把他们灭了?算了,看你们还识相……这回就听阿泉仔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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