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唇尖一翘,便冷笑出声,她的视线看向花老夫人,见老夫人面色沉默,复又看向花业封,那张国字脸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莫非祖母和父亲也是这般认为?”
花老夫人松弛的眼皮耷拉,掩掉眸底的恻隐之情,倒是花业封,一开口便冷漠无情至极,“你母亲说的也是事实,今日本是木樨盛宴,九丫你交出配方便是,我也不会处罚你什么。”
心中的嘲讽几欲咆哮破天,但花九小脸上只清清冷冷一笑,那双淡色的眸子里冰寒如万里玄冰,玄冰之下隐蹿的鎏金焰火却得像火山熔岩,“女儿不知道什么是事实,那什么配方,女儿并不曾见过,在今天之前我还不知道有这配方的说法。”
花业封三髯胡须抖动了一下,他嘴皮掀了掀想说什么,奈何杨氏上前一步打断他,“空口白话谁都会说,这盒盖是因你才坏的,花氏阿九你敢说你不知道这盒盖内另有玄机。”
杏仁眼眸弯了下,形如隆冬冷月的弧度,花九以袖掩口遮掉唇畔的薄凉便应道,“诚如母亲所言,女儿还真不知道,刚才不是母亲那一摔,盒盖才坏成两半的么?本就是带了刀孔的。”
花老夫人似乎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站她身边的三房三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下,老夫人便止了动作。
花九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瞟了三夫人一眼,似笑非笑。
“既无配方,那前些日子调制的那百结香倒是真好用,怎么偏偏就是出自你手呢?”杨氏不依不饶得落井下石。
这话一落,其他再次看向花九,眼神质疑,俨然颇为赞同杨氏的说法。
花九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不存在皱褶,然后抬眼睨了杨氏一眼,那眸底的不屑一闪而过,“那照母亲这般说法,想是哪日明轩哥哥要调制出了新香,便是私藏了什么调香手法,也是不该了?”
这话,不可谓不毒,拖着花明轩下水,杨氏回答该或不该都不好,想着她脸上便露出一丝阴狠,很快又收起。
倒是花明轩,听闻花九这般说,看着她如此清冷自若的应对,刚才心底那丝莫名的担心瞬间消失,甚至在明知她拉他下水之际,竟也生不出一丝气恼来。
“九丫,你是花府嫡长女,花府的荣辱兴衰关系着你们每一个人,只有花府繁盛了,你们才能许的好人家,日后嫁入夫家,那也是有娘家撑腰的,所以母亲刚才口气重也不是逼迫你什么,只是想你明白,只有有花家,才会有你。”杨氏说道这,顿了一下,化着精致淡云妆的脸上神色动容,衣服苦口婆心的模样。
“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花香配方对花府来说意味着什么,百年皇商,且是那么容易的,有些事一直没跟你们说过,花家已经好多年没调制出过新香了,听说,宫里的娘娘妃嫔已有诸多不满,所以,九丫头,那配方你还是拿出来吧。”
杨氏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淳淳之言,叫听这话的花府其他子弟都动容,更有甚者已经倍觉内疚地低下头自省。
花九淡色的瞳孔连闪几下,她注意到花明轩是唯一这群人中神色不为所动的,她心下讥诮,莫非只有你杨氏会演戏不成?她舍下十万两黄金,布下的这局,可不你杨氏说了便算的。
花九一眨眼,眼眶瞬间便红了,她抽抽小巧的鼻翼,神情委屈又不安,“回母亲的话,女儿自然是愿花府门第昌盛,可是女儿真没见过什么配方?”
说完这句,花九神色一顿,唇边迟疑了一下,又小声不确定的问道,“这配方是何配方?莫非和父亲几日前买下的稀世绝品奇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