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霄?”她喊了声,声音才发出,嗓子就有点灼热的痛,嘶哑的声音像是奶猫在嘤嘤叫唤一般。
“我在。”然,息子霄还是听到了马车帘布被撩了起来,他出现在马车边。
花九视线透过息子霄身体,就依稀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拦着,“怎……咳……怎么了?”
眼见花九素白脸上有不正常的两团红晕,息子霄探手进来,一摸花九额头,眉头就皱了起来,“烫,你受凉了。”
花九拉下他的手,朝外面扬了扬小而尖的下巴,露出疑问的神色。
“是花家,花老夫人挡着路,让你回去。”息子霄不甘不愿的道。
闻言,花九杏仁眼眸末梢带起一丝薄凉的浅笑,“那就回去吧。”
息子霄看着她,确认她没说笑,才转头朝外面道了句,“回。”
只吐出这么一个字,息子霄便理也不理,径直上了马车,给花九倒了杯水,让她喝下润润喉,“一会找卜老,看看。”
说完,他便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花九身上,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花九居然还能笑出声,她仰头头,安抚地亲了亲息子霄的冷硬的下颌,“没事,被皇帝给吓的,当时不怕,现在想起还是有点惊心。”
听闻这话,息子霄的薄唇就抿地更死了。
而马车外,赶车的是流水,他心里清楚自家公子是什么性子,便扬了下马鞭,对拦着去路的花家马车道,“带路,到花家。”
花家马车里,坐着的是花老夫人和花芷。
花老夫人听了流水的话,就对外面的马夫和家丁吩咐道,“按他说的做。
花芷却是不满了,“祖母,你看大姐,像什么话,明知是您在马车里,都不下来问安,还当不当自己是花家的女儿了?”
一听这话,花老夫人的面色果然不好了,能看出她对花九生了不满,好歹也没说什么。
花芷瞅了老夫人的脸色,得寸进尺,“大姐的夫君也是,这是多看不起咱们花家,扬着头,连话都不屑说了?要我说,大姐这门亲事就嫁的不对,又不是京城人士,在祖母您面前都还摆架子,这真要被迎回了花家,那还得了。”
老夫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既没出声喝止花芷,也没反驳什么。
花芷见好就收,说了那么几句之后,她便住了口,眼见老夫人没注意,她便挑开马车窗帘一丝,将头伸出去点,瞧着后面流水赶的那辆马车。
那和花九生的一模一样的杏仁眼眸中,有墨汁一般沉暗怨毒的冷芒漂浮而起。
花氏阿九,她凭什么能有现在的风光,凭什么她嫁的可以比她好!
花九晕乎乎得又睡了过去,就连马车进了花府的门,息子霄将她抱出来,她都根本不知道。
而等她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看见的便是熟悉的樱桃色罗帐,梨花木月洞门的架子床,息子霄躺在她旁边,她才一动作,他便跟着醒了。
“好些没?”息子霄摸了摸她额头,温度退了下去,他才面色稍霁。
花九视线在房里梭巡了圈,最后确定自己在花府未出嫁之前的房间里,便问道,“我怎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息子霄吐出两个字,嫌弃地看了下整间屋子,“你在花家,就住这种房间?”
花九的这房间,确实比之前在昭洲那小院的房间还不如,一床,一空旷的妆奁台,搁盆的架子,连副屏风都没有,简陋的根本不像是个嫡女住的。
“是哪,”花九伸手抱住息子霄腰身,脑袋朝他怀里拱了拱,“花家的人都欺负我,所以夫君,你可要帮我讨回来。”
话音软糯,带着上挑的俏皮,花九很难得,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跟息子霄撒娇。
息子霄唇角翘了点,“嗯。”
“大姐,这是怎的了?一回家来,就昏睡不醒了?该不是大白天的没节制吧?”
正当两人温情之际,院子里就传来黄莺出谷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恶感,却是花芷高声道,生怕全花家的人都听不到一般。
花九这才一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抓着一切能败坏花九名声的机会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