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眼眸瞳孔一缩,花九只感觉像是心尖被什么给蛰了一下,她几乎是指尖带颤的将那银镯子给接过来,细细地看了,里面她准备的防身后的香品已经空了,镯子上还有一道尖锐的剑痕。
“我的人无意得到的,两天前到我手上,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花明轩又走回案几旁,恍若无事的做了下来,只那缩回了袖中的右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多谢……”良久,花九将那镯子套回腕间,头也不回,只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阿九,”花明轩最后叫住她,“如若息子霄回不来了,你到一无所有的境地,你可会回头?属于我一次?”
花九背脊微僵,但她脚步不停,恍若未闻地走出那后院,穿过游廊,就出了香行会。
而花九根本不知道的是,花明轩就那么看着她离去,右手掌心都被自己给掐出了血丝,染上本就是大红色的金线纹绣的腰带,那红便越加的娇艳欲滴。
他其实,多想以强硬的姿态,勉强她一次,但是他知道不能,花氏阿九不会是那种一般的深闺女儿家,他若勉强了她,后路肯定就是玉石俱焚的决绝,他再没有一丝一毫可能靠近她的机会了。
他便只能用尽一切手段,逼她,逼她自己回头。
花九回了小院,长久地看着那银镯子呆了半天,她有很细心地检查了几遍,中空的镯子里面确实一点香品都不剩,能看出是被用掉了,所以也能想象出,以息子霄的身手要到了何种穷途末路地绝境,他才会动用那些香品,还是用的半点不剩。
镯子上有深刻的剑痕,所以镯子才会被无意落下了,但真会有那么巧的事?掉落的镯子就被花明轩的人给拾到了?还是说,花明轩早就派人跟在息子霄他们的身后?
这些事,若息子霄没回来,是猜不出真相的。
花九小心地收了镯子,喊来春生,想了下才道,“你晚上回息府的时候,去找息三爷,让他明日过来一趟,说我遇到了难事,需要他帮助。”
“是,夫人。”春生记下了,眼见花九朝她摆手,她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到干巴巴地安慰了句,“夫人,您别担心,姑爷身手了得,定不会有事的。”
花九扯开嘴角,勉强的笑了下,“去吧,我心里有数。”
尽管这样说,但花九自个清楚,如果不是一直在强迫自己要冷静,不能慌了手脚,怕是这会她其实就跟其他妇人没俩样,她也想惊慌失措地哭几声,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考虑到明天息泱要过来,行云也不在,她身边的都是体弱女子,花九便径直去了香室,准备调制一些困人的香品。
她觉得息泱应该是大皇子那边的人,直到如今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她需要具体的确认,需要乱息泱的心,让他自顾不暇了,这样不管他和大皇子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息子霄那边的压力都会缓减一下。
一大早的,息泱还没来,倒是秋收从暗香楼过来了,她进门瞧着花九的脸色不好,原本气呼呼的脸一下就收了起来,迟疑了半天,还是决定少拿点事来烦花九。
“秋收,说吧,又怎么了?”奈何花九眼尖,早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对。
秋收上前,为花九揉了揉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没事,夫人您看错了。”
“说!”花九声音严厉了丝,息子霄汉郡那边的事是耗费了她很多心力,但不代表她还便不能考虑事了。
“是香行会那边,今天一早,明轩公子邀约了好多人,说是开了香花和品香会,有进去参加了的人说,香行会明轩公子拿出来的香花,比暗香楼的品种还多,婢子只是觉得,明轩公子也是花家的人,夫人您也是,他这么做,太不厚道了。”秋收一口气说完,顺便还抱怨了一句。
听闻这话,花九倏地就想起昨日她走时,花明轩问她,如若息子霄回不来了,她到一无所有的境界,可会属于他一次……
她当时不能回答这话,而且她也不想回答,便当做没听到,可是不曾想这才一晚的功夫,他就开始落进下石了,还真要将她给逼到一无所有的境地哪……
摸了摸怀里揣好的那银镯子,她心又提了提,花明轩开始这般做了,那是不是也代表息子霄那边,他也会动手,真要她失夫成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