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子霄回来的时候,封墨已经走了,花九还坐在那张椅子上,手边不断转着茶盖玩,但若仔细瞧她神情,便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想事,他都近前,也不曾发觉。
捉住花九的手,息子霄一横抱,就将花九从椅子上抱起来,他坐了上去,让花九坐他身上,“在想什么?”
花九也不扭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她习惯了,对于息子霄随时随地的亲密举动,她半点没有像其他大家闺秀那样,老是觉得羞涩不好意思。
“暗香楼,想半天了,也没觉得有上好出路,花容也算成功了,毁了我的心血。”唇尖嘟了嘟,花九指尖划过息子霄衣裳上的红色护领暗纹。
闻言,息子霄抵着花九的额头好一会,才道,“慢慢来,别急。”
就连他也觉得,暗香楼这条路一时半会没有好的时机,像是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须要到尽头,才能看到有拐弯之处。
花九点头,人有点焉焉的,她动了一下,就想从息子霄身上下来。
谁知,息子霄不放手,反而从袖子里摸出好几张大面额的银票来,塞进花九手里,“给你。”
花九翻看了一下,好几千两来着,“打哪来的?”莫非这才出去没一天的时间,就弄到这么多银子。
“卖了,早订下的,生丝。”息子霄半点不在意,眼见花九看到银票,小脸上终于有了丝生气,他才颇为满意地绕着她青丝玩。
听息子霄这样一说,花九却眸色一凛,她虽然没做过丝绸这一行当,但想来也知道,每年再有一两月,就是出桑养蚕的时候,一些丝绸商贾便会早早的到有桑园或者蚕农家,交下定金,先行订生丝,免得晚了便被人给抢了,真要到出丝的时候,库中无货。
“为什么这时候卖?”花九不解,即便他们分家出来了,也不至于穷到没银子用的地步吧。
“没用,而且是,我私自背府里,定的,不如给你,银子花。”当要卖的时候,他第一想的便是,这银子给他九儿花,一定不错。
花九将银票收好,然后缓缓凑近息子霄,趁他要眨眼的时候,飞快的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杏仁眼眸都弯了起来,“我很喜欢。”
息子霄凤眼有深邃,恍若灿光,他压低了声音就问道,“喜欢为夫?还是银子?”
花九不直接答他,小手一拍他的额,“得寸进尺。”
薄唇有弧线,暗影加深,“那这个,再换个亲?”
他说这话,就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摸出张纸来,花九接过一看,竟然是茶行商契,她猛地便想到数日前息子霄说过息莲有茶行,还问她想不想要这回事,“息莲那茶行你给弄来了?”
息子霄点头,斜飞如鬓的眉梢有微扬,下颌近了点,就要花九再亲个。
花九哪有心思理他,她一目十行的将整个契约看完,上面写着她和他两个人的名字,条款再是清楚不过,“你怎么抢夺过来的?”
“他奉上的,不是抢夺。”息子霄解释,花九不亲他,他就自己凑上去,在她嘴角蹭了下。
“好好说说。”花九推开他脑袋。
“使了小手段,断了他茶源,息烽以前,欠下债款,被人追打,息莲求到我。”息子霄说的慢,他尽力用简单的话将所有的事解释一遍。
花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息烽欠下的债款是假的吧,不过,息莲怎么知道要求你?”
“追债的人,说我有恩于他,要我出面。”说到这里,息子霄脸上就有明显一些的笑意。
“啧,”花九感叹了一声,“即便息莲事后知道这有古怪,那也是不得不用一间茶庄来换你出面救息烽,这是阳谋啊。”
“还有,外面有你谣言,息莲干的,我必然要诈他,”似乎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息子霄才对花九道,“明天谣言,就自然消了。”
花九扬了扬手里的商契,有点满不在乎那谣言的事,“这茶庄盈利如何?”
“不好,比不过,暗香楼,只有小余。”说到这里,息子霄眉头就拢了些,脸上不满意。
“不错了,让息莲肉疼才是真的。”花九将商契和银票收一起,现在不比以前,有这点茶庄那也不错。
半晌,息子霄才面有忧色的对花九道,“暗香楼,别担心,我找静帮忙,会好的。”
提到静大人,花九已经面不改色,心里自是平淡,但总归她还是不想和静有多大的交集,“再说吧,我再好好想想。”
猜出花九的心思,息子霄也不点破,他只嗯了声,感觉这样和花九一起的日子再是安然静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