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为妻者才能叫夫君,妾室能唤上一声爷都是不错的了。
“我不准!”段氏声音高亢地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她几乎几步就要上前,张着尖利的指甲就想掐烂水兮烟那张妖娆的芙蓉面。
然而,息华月动作也是快的,他只那么身子一侧,便已经将水兮烟护得严严实实。
段氏面色铁青,她唇都几乎在发颤,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还是息五爷上前,钳制了她双手,半拖半拉地将她也拽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临走之际,息华月面有歉意浅笑地看着息子霄就道,“委屈你了,七弟。”随后他视线又扫了一眼花九,点了点头,在水兮烟地搀扶下离开。
都这会,息子霄还是一动不动,他眼神随着息华月的背影渐行渐远,似乎就那么的收不回来了,许是在看水兮烟,又许只是看着息华月那削瘦的身影,连带袍角翻起的弧度都是带着黑暗的。
“春生,去香室将我那薄荷油拿来,”花九淡淡吩咐一句,转头她就对息子霄道,“进来。”
随后,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听到了,自个转身就进了房间。
春生将那瓷瓶薄荷油拿来的时候,息子霄已经坐到了房间里的桌子边,花九正拿了一方帕子沾了热水给他敷脸上的印子,不管帕子烫不烫,或者花九手劲重不重,他半声不坑,也不抽冷气,已然毫无痛感一样。
嘴角动了动,花九其实觉得这五房,不管是息五爷还是息子霄都对段氏的跋扈有容忍,息五爷她可以理解,毕竟与段氏是夫妻,他又是个好色没节制的,肯定没少做出愧对段氏的事情,但是息子霄,对他今天的反应,花九实在觉得困惑。
明明已经被人给逼到那份上,他依然沉默,这种作态不像半玄,也不似息先生,她觉得如若是这两人,要么不屑一顾,要么拼死都要算计回来,但息子霄,他的态度很奇怪。
“你为何不躲?”倒出一点薄荷油,花九用指腹抹开了就细细均匀的往息子霄脸上那发红的厉害的印子涂去,顿时,只是闻着都能感觉到一股子的清凉意。
其实她也想问,那个云梳是怎么回事?但薄凉的唇张了下,无意瞥进息子霄晦暗无光的狭长眼线中,有浮浮沉沉恍若烟雾缭绕不去的沉郁,花九就抿紧了唇。
将半张脸都涂满了薄荷油,花九觉得自己连手心都凉了,她将那瓷瓶扔给息子霄,就不想再过问他,转身就欲去净手,但——
有一大掌扣住了她纤细皓腕,一用力,花九就顺着那力道被人抱在了怀,有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呼出的热气擦着肌肤,那周围花九立马感觉都起了一层的颤簌,她不适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就有低哑的嗓音在她耳垂便响起,那声音中难掩一种狠厉的暴戾,仿佛又在苦苦的压制,“夫人,抱会。”
花九当真不动,眼睑垂下,盖了淡色眼眸之中隐约的光华。
“阿九,我没有,”良久,息子霄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平静,甚至那语调中能听闻菩提枝叶的沙沙声响,好听又动人,还带着佛禅的宁静,“从没和大哥,抢过云梳。”
知道他惜字如金,如今能说出这几句话算是解释,已经是很不错了,但花九心中已有凉意,她第一次觉得这男子超出她想象的复杂,她也是第一次心生退意,她觉得仿佛前路就是一黑暗涌动,看不清的万丈深渊,自己是不能再往前走了,心中所想之事还未完成,又岂能就这般粉身碎骨,于是,她听闻自己清冷的声音道,“抢没抢过,那又怎样,人都死了而已。”
听闻这话,息子霄缓慢地放开她,黑曜石的凤眼与淡色的眼眸正视,那瞳孔中映出彼此的影子,息子霄薄唇一掀,“你后悔了?”
这四字,冷硬的像石头,那么一瞬就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但花九嘴角只翘起了一丝笑,杏仁眼梢都有冰花的游曳寒冷,“是。”
话音一落,花九就明显的感受到刚才从息子霄身上蛰伏回去的深沉妄念之兽,又重新叫嚣着匍匐而出,而这次的对象是她——花氏阿九。
花九不为所动,事实上,她眸底也有不逊于息子霄浑身散发出的冰寒冷光,那眼神都似带着冻人心神的尖锐,连眉角都有凝结而成的冰珠,一落地就能崩碎出伤人至深的狠厉。
“我不允。”息子霄掐着花九的下颌,第一次用力,但还知道用指腹使力,而不是指甲,他离她很近,说话倾吐出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花九唇边的笑意瞬间深邃,她正想说什么,岂料,息子霄的唇便压了下来,带着微凉的温度,没有怜惜,几乎那么一瞬他便撬开了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横扫四方,辗转啃咬,都能品出铁锈一样的血腥味来,凶狠地像是一头不通人性的野兽。
花九杏仁眼眸睁的大大的,口中异物的触感越加清晰,当脑子停止转动后,那种被侵略排斥感排山倒海而来,记忆之中,那些七手八脚的抚摸,还有恶心的舔舐,那么猝不及防地就轰碎她的心墙,直抵她最柔软最疼的地方。
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息子霄的脖子,然后掐着一用力,就猛地推开了他,五指更加用力的卡下去,恍若在魔障中不可自拔,她那一瞬的力气极大,息子霄猛不防都呛了一口气。
“阿九……”他喊了一声,才发觉花九的情形不对,眸中无焦距,他这是第二次见她流露出那种绝望又衰败的死气,第一次那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