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破她身的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她在半醒半晕之间只觉得疼痛难忍,恨不得就那么死过去算了,然后是临死之际最后的那肮脏记忆,不管怎么想,她都对鱼水之欢期盼不起来。
息子霄沐浴出来,只穿了件白色中衣,系地松垮的带子,披散至腰的长发,墨黑如绸,一步一步施施然走来,就像是从水墨画中之中踏云而落,他原本眉眼有上挑的温柔,但才绕过屏风,进到里面,就见花九抱着双膝靠在有藤蔓缠枝的雕花床柱边,穿的单薄,头垂着,青丝散落,就几乎看不清她整个人。
他才靠近一步,就眼尖地看到那么小小一团的人儿几乎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在怕他!
这种认知顷刻瓦解掉所有的温柔,薄唇抿起,下颌的线条再是冷硬不过,连带那凤眼眼梢都有微冷的冰凌之花,他走近,同坐到床沿,伸手不顾花九浑身用沉默带出来的抗拒,挑她的发丝,露出那张不及巴掌大的小脸。
“夫人,在怕什么?”他轻声问,指尖微凉,薄茧划刻过那细致入瓷的眉眼,最后落在小巧的鼻尖。
花九沉吟半晌,终究她出声,“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言而喻,息子霄听了也不生气,他指腹带着流连的意味摩挲过她那比常人都翘的唇尖,将那一点揉按的比任何时候都红了些,才罢手,狭长的眸子就斜睨着花九,“夫人以为,为夫会强迫?”
最后两字尾音拔高,花九就从中听出隐忍的怒意来,她头低了点,撇开视线不看息子霄也不说话。
“花氏阿九,我那般不堪?”那在唇尖缱绻而过的手下落到花九小而尖的下颌,最后挑起它,与之正视。
花九就从息子霄如墨染般的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那夺人心神的墨蓝色泽,“你会不想要?”
花九这话说的讥诮,息子霄有怒,她感觉的出来,随即她便也觉得有火腾腾地从心底冒出来,他一无所知,还做出这种自己误会了他的模样,到底是谁更委屈!
“想,”息子霄回答的诚实,他就那么看了花九半晌,随后有叹息流泻出来,隐隐带着无奈,倾身凑近了花九,用脸颊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带着无限的温存之意,“阿九,你一日不愿,我便一日不强求。”
说完这话,他便放开了花九,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起身拿起屏风架上的外衫,“夫人先睡,我去大哥那边。”
花九有愕然,眼见着息子霄走出房门,尔后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以一种缓慢的动作一点一点将自己蠕进锦被里,最后蜷缩成一个安全的姿势,面朝里,就闭眼睡去。